倒是有一面墙上刷了黑漆,上面用红漆描了行格,但其上什么也写。

又去了右翼的商区。

这里的面积要比交易区大得多,里面用隔扇隔成了一间间小屋子,每间屋子长不过三丈,宽大约有二丈,除了设了一个柜台,其他空无一物。

不过看得出,这里大概是给商家用来展示货物的。

“这位颜东家?”

说话的是被众官员拥簇在正中,一名身穿绯色官袍的男人。

他方脸虎目,留着两撇八字胡,十分威严的长相,年纪不过五十出头,看其体态和精神面貌便知,不光无病反而身体健壮。

此人正是卞青。

他话音微微上扬,有点疑问的意味,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轻视味道。

“这两处地方确实不错,让我等大开眼界,可即是市,当有买有卖,这么多商在此,倒是有卖的了,那买家何在?”

颜青棠没想到堂堂布政使,竟用这种小手段故意打压一个女子,还明知故问,可如此一来也显示对方确实急了。

急什么?

急端王世子的消失,急海市的开市,急织造局弄出如此大的阵仗,急即将到来的不可预知。

对方可以急,可这时候她若沉不住气,只会闹笑话,因此她不动声色道:“大人何必如此着急,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那何时来?”

又是一句追问,几乎相当於是正面对上了。

自然不是跟颜青棠一个女子对上,而是跟其背后的江南织造端王世子对上。

不知其然的人只觉得卞青是疯了,何必与个女子斤斤计较,只有知其然的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自然是该来的时候来。”

卞青笑了,摸了摸一边胡子尾道:“这位颜东家,你说来说去,只会说一句该来的时候来,那到底什么才是该来的时候?”

又把目光投向黎泍,目色深沉:“你织造局是无人了?竟让一介女流出头露面,何等笑话!我等诸位官员,今日是冲着织造局的面子前来观礼,没想到让个妇人在此说三道四,贻笑大方,你家织造大人呢?”

一时间,黎泍汗流不止,其他官员也是面面相觑,有些想不通布政使大人为何发这么大的怒。

明白点其中的门道,自是装鹌鹑状,一个都不出声。

郭南山暗叹一声,上前一步。

未曾想,竟有人比他更快站了出来,正是颜瀚海。

他面带笑容,似风淡云轻:“卞大人,何必生如此大的气,这毕竟是在织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