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罢,用早饭。

中间见桌上多了个人,而那人俨然竟是没戴面具的景护卫,倒也没人诧异,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见过新上任的织造大人,还只道景护卫昨天就在了。

倒是素云几个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这位怎么这么多身份,怪不得昨儿姑娘回来时黑着脸。

用罢早饭,又没事可做了,不过比起在织造局,颜青棠显然自如多了。

她先去了一趟书房,在书房里见了张管事。

期间纪景行一直如影随形,张管事自然又表演了一番惊诧震惊,这时颜青棠已经能处事不惊了,权当没看见。

见完张管事,她又去园子散步。

大夫与她说过了,虽她之前差点小产,但她底子好,不能惧怕成日里不动,要劳逸结合地多动动,才对腹中的胎儿好。

园子里绿树成荫,这会儿天也不热。

走了一会儿,颜青棠心中的郁气全没了。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突然见他面色一变,道:“我去一趟按察使司,忙完了回来陪你。”

她不禁诧异,下一刻意识到那句‘回来’,回来什么?不过纪景行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已经急匆匆走了。

见这位走了,素云终於找到机会和姑娘说话了。

“姑娘,没想到季书生是景护卫,还是织造大人。”

她总算明白姑娘为何那么生气了,还气得跑去要和颜大人成亲,明明就是这位端王世子太过分了。

“别理他,他若是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你交代下去,别一个个像看到怪物似的。”颜青棠低声说。

“知道了姑娘。”

另一头,纪景行走了一段路,见四周没人突然停下脚步。

“你留下。这次若是再不听,你就回京去。”

“是。”

纪景行愣了一下,没料到暗锋竟会答应得这么快,不过他也没多想,还当暗锋这次是知道严重性不敢反驳。

晚上,颜青棠用罢晚饭刚去沐浴出来,纪景行来了。

“上午走得那么急,是因为严占松在牢里自戕了。”

他剑眉微蹙,满身疲累,没有穿景的衣裳,换回了蓝色官袍。不同於景的英姿飒爽少年气满满,这一身显得他很有威严感,又是另一种气质。

“自戕?”

严占松是今天凌晨在牢里自戕的,明明大牢里看守严密,也三申五令交代过除非三个主审官一同提审,否则其他人一律不准见。

万万没想到严占松竟用腰带绑在铁门上的栏杆上,把自己吊死了。

没人知道手脚都加了铁锁链的他,是怎么把自己挂上去。人是单独关着的,只有牢头能见到,但审问了牢头,牢头也叫冤,因为当时他根本不在,总之这件事又不了了之了。

“他们这是看我锲而不舍,怕再审下去,严占松受不住吐口。”

颜青棠瞧他眉宇深锁,这般表情在他身上几乎是见不到的,反正她是没见过。

不禁开口安慰道:“事情已经生了,现在懊恼也没什么用,其实严占松招不招,并不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