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不光素云来了,银屏也来了,带来了一摞子帐册。

银屏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明显不高兴的织造大人。

她也听说了这位就是之前那个被姑娘养着的季书生,心中自是各种好奇,可惜不适宜显露人前。

见对方没说什么,她也就权当对方不存在,把近日生意上的一些事都向姑娘禀报了。

事情该处理的处理,该吩咐的吩咐,见没什么事了,颜青棠让银屏下去,也免得她杵在这招了他的眼,一会儿他又生气发疯。

她自己则翻起帐本,又让素云拿来笔墨纸砚,若有错漏便用笔圈起来,并在一旁记下来。若是突然冒出个什么想法,也用笔记下。

纪景行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她才像那个日理万机的太子爷,他则是满腹哀怨等待太子临幸的小嫔妃。

怎么能让她比下去?

他便也吩咐人去拿邸报拿卷宗,见她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那张小案被她占了,他就让人再拿张小案,就放在对面,与她面对面坐着。

她看帐册,他看邸报。

她用纸笔记下错漏,他拿了她的笔和纸也记。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

就是吧,这罗汉床不大,别看颜青棠盘腿坐的好,他个头太高,窝在那儿,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幼稚?!

颜青棠简直想扶额。

时间到了中午,有丫鬟上来询问可要摆饭。

很快,一个个食盒就拿来了,摆了满满一大桌。

颜青棠瞧瞧桌上的菜,心想当初在那小院真是委屈他了,潘大娘手艺虽不错,但会做的不过家常菜,每顿也不过五六个菜,哪像现在这样。

“你要想吃什么,就跟下面人说,让他们做。”

“同喜呢?”

“没想到你还记得同喜。”

同喜之前在浙江露过面了,如今江南织造众人瞩目,自然不适宜出现在人前,所以纪景行也没带他,如今正被疾风司养着吃香的喝辣的,估计又吃胖了一圈。

不过这话不能当着她说。

“我嫌他贪吃又懒,让人将他送走了。”

颜青棠也没多想。

纪景行看了她一眼,说道:“如今这后宅的下人,都还是以前织造局留下来的,清了一些出去,只留了一些不相干的。你若是觉得身边没有可心的人用,就让素云回你那颜宅调一些你喜欢的丫鬟来服侍你。”

反正就是要让她住在这里,虽然话没有摊开来说。

用罢饭,没什么事可做,颜青棠选择午憩。

他也跑来午憩。

正值七月末,天还是有些热的。

尤其正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