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后,她经常会去那间香铺买香,每次去了回来后会很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可每次又忍不住再去。

一场突来的大雨,将她阻在香铺,不得不停留在此躲雨。也是那次,两人情难自禁发生了不可言说之事。

事后,孙姨娘也十分后悔害怕,可就像久旱逢甘霖,男女之事情到浓处,哪有那么容易克制的。

颜世川死后,那个男人也曾与她说,找个机会二人私奔,可孙姨娘放不下女儿,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事情爆发。

“我就好奇,为何你认定了一定是钱姨娘往外宣扬了你的事?”颜青棠突然问。

孙姨娘惨然一笑:“大姑娘就当我是智子疑邻吧,自己做了脏事,便看谁都鬼祟,因此发现了钱姨娘的怪异。我也知可能不是她干的,就当我临行前,为颜家做点好事,报了多年照拂,给研儿积些福德。”

常人多是用疑邻盗斧,孙姨娘能用出智子疑邻,说明她的学问应该不浅,出身在那样一个家里,她能学到一些学问,应该是花了真功夫。

又想孙姨娘平时在颜家,从不惹事挑事,近乎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再结合这件事,也不禁让颜青棠有些感叹。

“你现在可后悔?”

“后悔,也不后悔,只后悔越了雷池,给三姑娘蒙了羞。”

可再遇他却是不后悔的。

“那当初我爹死后,大房那些人逼上门来夺家产,你为何没站出来给腹中孩儿博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颜青棠又问。

孙姨娘的肚子也不小了,至少有四五个月,也就是说在颜世川死时,颜世海那家人上门抢夺家产时,她的肚子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个月份的胎儿,大夫诊脉是可以诊断出的。

若是当时孙姨娘站出来,以遗腹子为由,完全可以斥退那些人。到时哪怕颜青棠明知道其中有猫腻,也会咬牙认下这个‘弟弟’。

等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总有操作的办法,又能给孩子一个出身,与人通奸之事也能很好地掩盖住,比她此时沦落到这般处境,要好了太多太多。

孙姨娘显然不是个蠢人,颜青棠就好奇她当初为何没这么做。

“妾身其实当初确实这么想过,但害怕大姑娘……”

可以说,颜青棠的厉害,是深入这些姨娘们内心的。

“后来我又见大姑娘有了办法。若真到那一步,妾身大概会去找大姑娘谈谈,看是否能以此为由。”

谁曾想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一切就这么解决了。

颜青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

“若今日他没来,我大概也不想听你说这些。世间男儿皆薄幸,苦楚只给女人担,这样的人即使你愿意,我也不愿让你跳进这个火坑。可既然他来了,看着似乎也有些诚心,我便去看看他怎么说。”

丢下这话,她转身离开这里。

孙姨娘还愣在那儿,马姨娘也有些发愣。

“谁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孙姨娘死灰般的脸露出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