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朝堂大事一本正经说得过家家一样的,张景忍不住笑了。他捏捏苏禧的脸,无奈道:“有些事,同你说你也不懂。”
“是不懂啊。”苏禧佯作生怒,“我既不如皇妃那般的聪慧,也帮不上殿下,说不得还要拖累殿下。要依我看,往后殿下是不来这地方为好。”
“瞧你……我说你什么了,你要置气?”张景知她不过使小性子,笑着伸手过去抱她说,“不管懂不懂,总之同你说了我心情便好了,还不够么?怎会嫌弃你?”
这一次之后,张景再来苏禧这里的时候,便会和她说一些朝堂上的事。只当她什么都不明白,又没有任何依傍,说与她听也是无妨,对她已几无戒心。
至六月,苏禧吩咐宫人做的秋千做好了。一个午后,午休醒来,她在小花园里荡秋千时,瞥见墙头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认出来,这人是她等了挺久的齐昭。
苏禧没有马上从秋千上面下来,只是对宫人说自己一会去书房,让他们去提前准备一下。宫人应声去了,她慢吞吞下得了秋千,却知道齐昭肯定听见了她的话。
磨蹭过半晌,苏禧才往书房去。她让宫人守在门外,没带人进去里面。进得书房之后,她立在书案后面,准备着自己该准备的东西,齐昭也现出身形。
瞥见齐昭想要说话,苏禧忙示意他噤声,指一指门口的方向解释隔墙有耳。齐昭便没有出声,安静看着她寻到一处机关,打开了一扇暗门,而后当先走了进去。
齐昭跟在苏禧身后进去,发现这地方藏着一条密道,心中不是不惊讶,面上维持着镇定。走在前面的苏禧拿火折子点亮了一盏油灯,才转过身来看他。
“侯爷终於来找我了,是发现了什么吗?”苏禧笑问。
齐昭一手背在身后道:“你上次的话只说了一半,所以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苏禧一笑:“告诉你也无妨,可告诉你,於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说,我自己照样能查得出来真假。”齐昭冷冷说道,丝毫不买她的帐。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的立场是一样的。”苏禧平静道,“我活下来只有复仇一个目的,你若报杀父之仇,那么我们的仇人便是一致的。”
齐昭说:“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的信任。”
“我知道。”苏禧说,“所以我会告诉你你父亲的事,你可以去想办法求证。”
“你父亲生前有一个结拜兄弟姓伍,两个人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以我所知,是这个人如今被封为卫国公的人伙同张寿杀害了你的父亲,你想查可以从他下手。”
苏禧见齐昭紧拧着眉,笑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他当初是被张寿拿家人做威胁才做下的这件事,恐怕一直心中不安。如此,你若去试他,十分的容易。”
齐昭沉默了半晌,方才发问:“你和张景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苏禧挑了挑眉,“原来,那个时候的那个人是你。”
“我和他怎么回事还不够明白么?”苏禧似笑非笑道,“我和你不一样,你能上战场杀敌、手下能有万马千军,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只能用最委屈自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