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党呢,他就先朝村口走去,等到了村口,他身影一晃,就躲到了暗处。
刘美娟原本是跟着顾建党的啊,现在跟着跟着,突然就不见了,她就懵了:「坏了,这是让他跑了!」
她正呆着,琢磨到底自己是回去还是怎么着,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捏着鼻子的声音响起来了。
「捉贼啊捉贼啊,咱们生产大队进贼了!有人偷生产大队的东西了!」
这声音一出,马上就有狗汪汪地叫唤起来,很多社员都被惊醒了。
陈胜利这边自然是吓了一跳,匆忙之中赶紧把自己快磨好的玉米面收起来,还用扫帚胡乱扫了一把,之后一个兄弟背着玉米面往家奔,其他几个也跟着喊:「捉贼了捉贼了,有贼!」
至於谁是贼,先不管,反正先喊上再说。
陈胜利几兄弟冲出来后,猛不丁地就看到刘美娟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往回跑。
这下子没啥可犹豫的了!
为啥家里孩子啃了好几天碎渣渣做成的馍馍,为啥陈胜利娘差点被渣渣噎得喘不过气来,都怪这刘美娟,你有粮食就来磨,谁也没拦着你,你没粮食就在家好好呆着睡觉,干嘛非搅和别人好事?
「捉贼了,打啊!」
陈胜利手里正好有个麻布袋,那是之前装玉米粒粒的,现在他扑过去就直接用麻布袋把刘美娟一套,之后直接来了一拳头。
这女人,早欠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的在家欺凌老人欺负小孩,好东西给自己吃,把萧竞越和萧淑兰饿得都快晕倒了。
这种人,该揍!
辟里啪啦一顿揍。
正揍着,萧国栋来了,萧国栋一看大势不好就要救人,陈胜利哪能让他救,直接趁着天黑,把那麻布袋子又给萧国栋套上了。
「这做贼的竟然还有接应的,打!!」
陈胜利一吆喝,几个兄弟一起上。
而生产大队的其他社员这个时候也都醒了,披着衣服出来看,一见生产大队队长陈胜利在捉贼,马上吐口水在掌心又搓搓手:「捉贼了,捉贼了,大家伙一起上!」
只活该了那萧国栋和刘美娟,真是被打个鼻青脸肿满身清淤,哭爹喊娘吓得尿都出来了。
「胜利,胜利哥,别打了,是我们哪!」
「打的就是你!」
「对对对,你这个贼,打!」
「同志们,和贼不用客气,打!」
辟里啪啦一顿揍,最后终於在刘美娟和萧国栋的哭嚎中,有人认出来了,扒下面袋子一看。
哟,这不是胡同口那两口子么,咋成贼了?
「我们半夜出来拾粪,谁知道竟然被当成贼!」刘美娟脸上都肿了,哭着抹眼泪。
「对对对,拾粪!」萧国栋也哭。
大家伙乐了,不信哪,大半夜你们两口子连个家什都不带,就说是拾粪的,你哄谁呢?
有人暗搓搓地咬耳朵:「怕是半夜偷偷出来磨面,怕人看到。」
——这位一看就是有经验的~
也有人眼尖,早发现了:「石头磨子那里有一些玉米渣渣印儿,可能是他们家剩下的。」
大家都暗地嘲笑起来;「成天哭穷,看把萧竞越和萧淑兰饿成那样,结果两口子自己偷偷吃好吃的!」
「活该被打!」
围观群众纷纷叫好。
刘美娟和萧国栋抱头痛哭,流下的眼泪淌过脸上红肿,脸上都沙得疼!
他们心里恨啊气啊,倒是想去打击报复,可这么多社员都打了,他们总不能一个个打过来吧。再说了,带头的那可是生产大队队长陈胜利。
经过了这次灾荒,陈胜利为大家伙费了那么多心,他生产大队长的位子可是再也没人能够撼动了。
可怜刘美娟和萧国栋,只能泪往心里流,掉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憋憋屈屈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