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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刘朗倒是能屈能伸,立刻反过头来向白缎道歉赔小心。

刘朗一直是个颜控,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对於长得漂亮的人——无论男女——都有着十足的耐心,再加上白缎比他小了太多,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自然要多哄着些,不然可就太没有风度了。

停住脚步,刘朗转向白缎:“抱歉,我刚刚的语气不太好,但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与郑旭的确不熟,道听途说知道点消息,可能有了些误会。”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婚生子对於私生子都有着一种天然的敌视,难免同仇敌忾,不太喜欢与他们交往。”

白缎虽然仍旧不怎么开心,但刘朗看起来诚意十足,而且他也的确能够理解对方的感受,终於缓和了面色。

白父白母一向恩爱,他们一起工作、共同生活,白父没有出轨的机会,也没有出轨的想法,所以白家自然家庭和睦美满。

但“男人有钱就变坏”这种说法也并非空穴来风,在外有情人、甚至弄出私生子的事情在白缎周围并不算罕见,作为婚生子,他也经常站在婚生子的立场上,排斥那些破坏家庭和谐的私生子——哪怕他们也是无辜的、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然而,白旭却是不同的,白缎完全无法用看待私生子的眼光去看待对方。在白缎心中,白旭只是他的哥哥,是白家名正言顺的一份子,甚至……有可能是他未来的恋人。

在分别的四年中,白缎已经坚定了自己喜欢着白旭的心意,而一旦懂得了爱情,他却越发得患得患失起来。就像是白旭在离开前再三强调不许他恋爱那般,白缎也在担心着自己的哥哥身边会不会有了其他的人——毕竟,年少时的感情总是冲动而浅薄的,最容易被时间洗淡。

白缎的生活环境极为简单、又一心扑在学习考试上心无旁骛,但白旭却不同,郑家是个复杂的大家庭,而他的生父郑二少又是个花天酒地、彩旗飘飘的花花公子,白缎当真害怕白旭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改变了对他的心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模样。。

——而他与白旭之间还仅仅只是“兄弟”,从没有互通过心意,哪怕白旭变了心,他也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对方。

一想到白旭会搂着别人、亲吻别人,白缎的心脏便闷闷得发疼,仿佛人生都失去了目标那般失魂落魄。

所以,他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也不敢再继续等下去,他想要尽快见到自己的哥哥,确定对方的心意,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才不是郑家的私生子,他是我的哥哥,上了户口的那种。”白缎抿了抿唇,不满地小声反驳——虽然白旭的户口已经被迁去了郑家,但他好歹也在白家的户口簿上落户了六年。

“真的?怎么回事?”刘朗很是好奇,兴致勃勃地追问,而白缎也没有隐瞒,详细得将自己家如何收养白旭、又如何被郑家抢走的事情一一说了。

刘朗恍然了悟,眼看白缎分别四年却仍旧心心念念得依恋惦记着哥哥的模样,不由得颇为羡慕——他也想要有这么个贴心又漂亮的弟弟啊!

搭住白缎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刘朗大包大揽,拍着胸口表示会帮他打探白旭的情况,如果有机会,肯定会促成这对兄弟俩相见。

听到刘朗郑重的承诺,白缎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丝切真实意的愉快笑意,顿时让刘朗看直了眼。

一番交流下来,白缎与刘朗之间的关系有了大幅度改善,一下子从陌生人飞跃到了交心的朋友,这一顿饭自然也吃得宾主尽欢、格外愉悦。

饭桌上,刘朗先是给白缎介绍了下京城的情况和京大的环境,但白缎对此显然不怎么感兴趣,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直到刘朗话锋一转,谈起了关於“郑旭”和郑家的事情,这才令白缎猛地抬起头来,专注地望向对方。

看着白缎仿佛小动物一样竖起了耳朵,刘朗心中好笑,却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白父白母的社会地位虽然提高了,但毕竟与京城相距甚远,周围人也碍於身份,不怎么八卦他人的家务事,自然不比一直混迹於京城上流年轻人圈子的刘朗消息灵通。

据刘朗所言,郑家是个大家族,但掌权的只是主脉,其余分家却并没有太多发言权。郑老爷子与他的兄弟们斗了大半辈子,这才坐稳了掌权人的位置,他有两个儿子,长子较为受器重,如今已经在郑老爷子的授意下逐步接管郑家,他的儿子也进入了公司,担任了重要的职位,女儿则嫁了人,做了阔太太。

比起长子,身为次子的郑二少显然就不太成器了。郑老爷子早年吃了兄弟相争的苦,此时自然接受了教训,不愿意再养出一个野心大的二儿子、来一次兄弟相争。郑二少也不知是天生不成器还是知道郑老爷子的意思,一直做着吃老本的二世祖,尽情在外面花天酒地,哪怕娶了个脾气厉害的妻子也不曾收心。

郑二夫人是个可怜人,她的生母很早就过世,幼年时便经历了外室上位、带着私生子女鸠占鹊巢的痛苦。爹不疼娘不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养成了一副不肯吃亏的尖锐脾气。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有从继母手下讨到什么好处,不然以她那不逊於郑家的出身,也不可能被父母做主,嫁给郑二少这个花心浪.荡又没什么前途的二世祖。

郑二少夫妻感情冷淡、貌合神离,郑二夫人在绝了让丈夫浪子回头的心后便一心扑在了儿子身上,对於郑二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带情人和私生子回家——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