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择偷摸着觑了廉青若一眼,见他面容苍白,鬓发微湿,想是方才也被黎莘发作过了,一时喉头滚动,倒也说不出怪责的话来。
黎莘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掠过,先是对着廉青若,口气虽严肃,话语却不重:
“你并非自愿,这回就饶了你,往后若再有人行要挟之事……”
说到这儿,她秀目一冷,转向了身后一派恹恹的莫天择,
“你自与我说,我定不轻饶!”
她话语的微信略积了一丝威压,让修行远不如她的莫天择双腿一软,险些不争气的跪坐下去。
廉青若愧疚的垂眸,低首:
“是,师姐,青若晓得了。”
黎莘低低应了一身,素手一扯,就拉着面色灰败的莫天择离开了。
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了,廉青若这才仰首,眼中揉着淡淡的复杂之色,颇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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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莫天择果然未归。
廉青若之於他是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的,相反的,他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才好。
他只是有些犹疑,不知以黎莘的聪慧,是否会发觉一丝蛛丝马迹。
即便他自认已经天衣无缝。
好在黎莘直至回到殿内也再未唤过廉青若,这事便看似不痛不痒的翻了个篇儿,一切又回归正轨。
接下来的日子,廉青若就在仔细研究那日带回来的土,在囊袋里放了几日,这土里的腥臭味依旧未散,连向往魔气的猫儿都厌嫌的躲远。
廉青若试过一切方法,试图抽离出土里那一丝极细微的,几乎分辨不了的魔气,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因这土熏的屋子里都快不能住人,只得暂且放下,存放在了木盒中,收进了芥子袋。
夜里,黎莘又召三人去考校。
莫天择一走后再无音讯,想必是彻底惹了黎莘,又打发回去了。
廉青若忍不住轻哂出声。
黎莘的考校中规中矩,三人都顺利过关,因这些时日,廉青若再未见那个“黎莘”,临走时便忍不住抬眸,多瞧了黎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