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陈氏年少时爱美,后来成婚生子败了身子,却也没丢下这癖好。
只不过对象换了换,从自己变作了儿媳。
她总觉自家孩儿如此相貌,若是再配个貌美娇妻,那她的孙儿孙女定会玉雪可爱。
否则,也不会寻到黎家来。
对黎茵这儿媳,她既满意,也为难。
满意的是她性子温婉,愿意陪她这病痨子说说话,为难的是他们夫妻二人生了间隙,至今也未添上一儿半女。
“莫唤的如此生分,我小你阿娘两岁,叫一声沁姨就是。”
总归是差些成了儿媳的人,她又生的这般,庄陈氏实在喜欢。
她这喜欢美人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黎莘含羞一笑,乖乖巧巧的唤了沁姨,又赶忙送上乌梅汤与点心:
“庄子里虽凉爽,沁姨一路行来想必也乏了,用些汤水后,再去好生歇歇。”
她贴心道。
徐氏在一旁见两人你来我往,庄陈氏拉着黎莘不松手,满眼都是不舍。
她不由茫然。
怎么觉着,哪里不大对劲呢?
她哪里又知道庄陈氏爱美人的事,都是年少时的名声,自她成了将军夫人,早已无人敢明说了。
黎莘安顿好徐氏与庄陈氏,才有工夫去盯紧黎茵。
这丫头不简单,她得防着一手。
也不知晚间庄凌恒会不会与定安侯一同回来,她有些想逗他玩了。
仔细算算,真是几月不见了。
不知是不是庄凌恒听见了她的心声,夜里他竟是真随着定安侯来了庄子。
不过庄陈氏也在,为了避嫌,女眷用餐处与他们隔了道屏风,她只能窥见隐隐绰绰的身形。
另一头,庄凌恒的视线也落在面前的屏风上。
他自幼嗅觉就极灵敏,否则上回也不能单凭着黎茵身上的胭脂香就一路寻到她踪迹。
堂内气味陈杂,除开其他的,独属那若有似无的花香最为撩人。
仿佛是从黎莘骨子里逸出来的,浸润在每一寸肌肤里,兰麝馥郁,沁人心脾。
庄凌恒仰头又饮下一杯酒,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