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炼法火为余慈所操控,却不由余慈提供“燃料”,它的燃料是“佛骨熔炉”,更准确地讲,是“佛骨熔炉”中蕴藏的愿力。
现在看来,问题竟是从心炼法火再次延伸,指向了佛骨熔炉……也许就是终点。
对此,余慈思忖片刻,已经有了盘算。
他停止了实验,在太霄神庭中枢之地的星空中,漫步前行。
不再绕圈子,而是根据“杨祖”的指引,选定了一个方向,直趋星空深处。
行了约千步,体外寒意渐重,直透骨髓,耳畔则有有铮铮之音,渐渐清晰,到最后,仿佛迈入了一个激裂厮杀的战场,金鼓之声,不绝於耳。
余慈不为所动,只看到前方,星力轨迹勾勒出一处宫殿的结构轮廓,和紫微帝御所在区域相近。
这正是另一处帝御镇守的关键之位。
勾陈帝御,统御群灵,执万神图,主人间兵革之事。
如果说紫微帝御搭建起了“太霄神庭”神明体系的主体结构,那么,能够最为高效利用这一结构体系,展现其无上威能的,则非勾陈帝御莫属。
上清宗鼎盛之时,勾陈帝御麾下,神将道兵不可胜数,与域外天魔交战,往往是排布军阵,杀气冲霄,所向披靡。
此时余慈所感,不过是勾陈帝御之位,自然流转的威煞而已。
当然,闭锁千载,依然有如此威能,实是在此位上,有上清前辈地仙遗蜕镇压之故。
据“杨祖”描述,这一位前辈地仙,闻上清遭遇魔劫,早早回返救援,却被参罗利与多位末法主联手设伏所害。
而后至的清净散人,为保全其遗骸不为天魔所据,也为了给太霄神庭留一线生机,将他与另一位殒身的地仙,分别投入勾陈、后土之位,保证了太霄神庭的运转。
余慈缓步走入星殿,仰头上看,分明有一人影,道士打扮,高踞中央主位之上,默默而坐。细看时,却发现,那道人虽仪态威严,却是浑敦无面目,头脸上眼耳鼻口俱无,令人望之生寒。
余慈却不起他心,因为他知道,这是上清前辈遗骸镇压此地日久,一切个人特质,包括本源之力,都被恢宏的上清体系所化。
其实,从中倒是可以窥得本源之力的衍化奥秘。
只不过余慈暂时没这个心思,他在殿中,向上位端正一礼,随即举起佛骨熔炉,轻声道:
“有劳帝君。”
话落,大殿之中寒意骤起,将佛骨熔炉牢牢锁定,余慈松开手,佛骨熔炉也凭空悬浮,没有落地。
在余慈看来,此时此刻,亿万条细密气机,正围绕着佛骨熔炉旋转,试图寻找弱点,层层渗透,暂时而言没有进展,但余慈并不担心,而是盘膝坐下来,静静等待。
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如今就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吧。
随他神思缈然,亿万里开外,飞越层层云气,越过难见边际的天裂谷,也跨过了落日谷的范围,在西方成千上万国度中,临近所谓“东极”的一处边陲小国,其实就是一座城池,受一些经常在天裂谷讨生活的修士影响,世俗的气氛很浓,不过仍然时可见到托钵而行的苦行僧,与东方修行界,风俗颇有不同。
小国居民这几日不是太安稳,天裂谷那边,经常有地震发生,有时还传出惊人的野兽吼啸,如果从天裂谷算起,怕不传出了数万里?
国中也有传闻,似乎护国寺的僧侣,希望能暂时迁移民众,往西避险,只是一时还未成行。
便在人心不稳之时,这一日清晨,城中却有居民发现,在城中街道边缘,一个应该刚刚到这儿来没多久的年轻和尚,无声无息圆寂了。
遗骸端坐街市一侧,自然跌坐,仪态如生, 尤其是体外光泽如玉,不类凡俗,显然修持不浅。
路过的苦行僧都是行礼致意,但也有人皱起眉头,觉得有些古怪。
便在人们关注之时,那遗骸被升起的阳光一照,竟是变得有些透明,还有些烟气散溢。
周围微微骚动,便有苦行僧上前察探,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护国寺的僧侣已经赶到,行了场法事,将已经半透明的遗骸搬走。
也是这一日,很多居民都看到了,护国寺中,有一道清光冲起,飞入云端。
向来默默修行,少有神通显化的寺中僧侣,梵呗之声同样上冲云霄,一层层传播开去,一国皆闻。
更重要是蕴藏其中的信息,以特殊渠道传递,不多时就洒遍了佛国各灵山乐土。
片刻之后,极西琉璃净土中央灵山之上,以及周边环绕座落的三千寺院之中,百万比丘、比丘尼,更有金身罗汉、菩萨大士、诸天佛祖同声禅唱,响遏行云,西方世界一时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