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之前看了许多,知道除了小九以外,这里还有故人之子,暂时安抚了小九,又转向一众瞠目结舌的天法灵宗弟子,目光落在那披麻戴孝的修士身上:
“你就是范平?”
“呃……是。”
“当年范佬与我交换禽鸟,便是为你吧。故人虽逝,然而亲子有成,想来也应欣慰。”
范平张口结舌,终於是想到了余慈的身份,整个人便似被电光轰击,全身发僵,等反应过来,也忘了是在湖面上,即时跪下叩头。
他毕竟只是还丹初阶的修为,一口气转浊,身子险些沉到水面下去,弄湿了衣衫。他却完全不顾,强提着气,把头在水面上撞得“啪啪”作响。
由不得他不激动,也由不得他不感激。余慈不只是给了他一只灵禽,更重要是在北荒,曾以“卢遁”之名,与师门中的两位长辈赵放、邹博二人为友,更在其后救了二人性命。
两位长辈也是感恩戴德,回来之后,与他们父子一说,才知道“卢遁”应是余慈,也由此对他们父子很是照顾。
至於小九,那就更不必说。
以范平木讷的性子,能在宗门内混出好人缘儿,倒有大半是应在余慈身上,又让他如何不感激?
余慈让他起来:“无须做这些俗礼,我看你修为扎实,不温不火,这很不错……”
说话间,见周围看热闹的人有增无减,余慈眉头皱了下。以他本心,不至於如此高调出场,可一众天法灵宗弟子所遇之事,也并非那么简单。
他就给小九使个眼色:“走吧,咱们叙叙别情,也想听听你们在湖底,经了什么事儿……让人如此挂心。”
最后一句,只有小九才能听到。
小九果然是个玲珑心,眨了眨眼,半点儿异样不露,只是抹干净脸,笑眯眯地抱起余慈臂弯:“走啦走啦,回去再说不冲!”
余慈瞥了眼过来,见她差不多整个人挂在臂上,也是无奈,也笑了笑,大袖摆动,湖面沉陷, 将一干人等尽都吞没。
陆雅为他们安排的位置,就在洗玉湖下大约七里,这就是千丈深,对天法灵宗弟子而言,可能有些不太方便,但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这些了。
余慈身形居中,自有一界,将外面强大的水压尽都排开,不给天法灵宗弟子造成压力。看众人都适应了,像是颜臣那样比较活络的,甚至都通过范平,得知了他的身份,便问起事情缘由。
所问的,正是颜臣。
刚刚得知眼前这位的身份,颜臣有大半心思都是木的,平日的灵活机变,留不下三成。下意识有一说一,直接道出关键:
“其实那灵鱼本似乎不应该生活在那片水域,是追着是师姐家乡一个独有之物而来,不是如此,我们也不会那么为难。”
看余慈和小九灼灼眼神,他打了个寒颤,指向范平腰间的“藏灵袋”:
“就在那里,是一条贯鳞顶角的鱼龙,还受了伤!平弟将它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