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池冷烟之上,窍瘦身影凭空凝就,正是幻荣夫人。她向余慈揖首一礼,石室内的白衣侍女则浑然不知。
礼罢,她目视冷泉,环顾一周,笑道:“此处倒是个修养的妙地。”
“确实……那边如何了?”
两人纯以心念沟通,不虑他人看破。余慈也不着急问魔门文字之事,而是问起别的事情。
他到了洗玉湖后,因为要追踪色蕴之事,就先把幻荣夫人派去陆雅那边,先期接上了头,也是安抚一下已经等得心焦的小九等人。
幻荣夫人则应道:“有好有坏。像是五娘子,入魔虽深,但这些年一直抵御化解,其实更增益灵明,加固道基,剩下的一些魔意,稍加袚除,已然无碍。本来主上是安排她去华阳山,但那边的准备前功尽弃,如今只能是留在此地待命。”
“嗯,让她歇歇,在周围玩一玩也好。”
“至於那位典娘子,则是耗力过度。她剑意超拔,但不知为何,形神还没有经过足够的淬炼,如今只能在极度放松的情形下,逐步适应。我估计着,这一觉定要好睡,一年半载不算多,三五年都有可能。”
余慈讶然道:“这么久?”
幻荣夫人平静答道:“如果主上想借重那位的战力,近段时间还是不要想了。我建议,由五娘子将其收入虚空,调动地脉灵气,长年加持,如此可以形成有效助力,虽说消耗的时间难以削减,至少他日再动手之时,不会仅有一击之力。”
说话间,幻荣夫人眼神微有闪烁,应该是对“典娘子”的身份有了一定的判断,却终究没有挑明了。
余慈也不在乎这个,他发现,幻荣夫人至今没有说起最应该注意的那位,干脆主动问起:
“叶池如何?”
幻荣夫人竟是沉吟片刻,方答道:“至於叶娘子……有些麻烦。”
余慈心下微沉,眉头皱起。能让幻荣夫人这般谨慎,那边情况莫非又有了变化?
“剑修一脉, 往往刚极易折,轻易不伤根本,可一旦伤到,就非常麻烦。叶娘子的‘症结’,正是在於本命剑胎受损,这等伤势,保命容易,保境界难。”
“是吗?”
听到还是剑胎的问题,余慈反倒松了口气。
他没有亲眼看到叶池的伤情,但他精於剑术,心中更有整套《上真九霄飞仙剑经》的拓本,在相关理论上,不敢说抵得过剑仙,但也差不了太多。
在他看来,剑胎受损固然麻烦,但《上真九霄飞仙剑经》中,至少有七八种秘法,虽然所耗极多,但终究可以疗治,且都不会形成后患。幻荣夫人毕竟不是剑道中人,判断未必精准。
幻荣夫人何等样人,察颜观色之下,便知余慈的想法,她轻轻摇头:
“主上不可等闲视之,妾身以为,叶娘子的伤情,与典娘子有相类之处,可她却没典娘子的根基,一个不慎,几十年修行,怕是尽付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