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越是接近,这些景致越是真实,帘幕层层,各有份量,珠纱锦绣,都不相同,恍然如真。
余慈撩起最后一层珠帘,在琼玉交击的脆鸣声里,走到锦榻之前,放眼看去。
榻上女子,仍未睁目。便如陆雅所言,着实美貌,云髻嵯峨,艳色殊丽,锦绣衣裳略掩身姿,又有雍容之仪,那姿态令人心头微荡。
但余慈眼光冷冽,在她身上巡游一圈,便伸手触她面颊。指尖温热腻滑,可是,也仅此而已。
此时陆雅到了榻前,见状低呼道:“妙夫人……”
余慈将气机探入其体内,一边探测,一边问道:“你看她,是本来之躯壳,还是由元气新近凝就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虽然将气机探入,也通过神主视角,测其法则结构,但对方也不是他所造的神灵、天人可比,体内体外一片浑沌,显然是受了法则异化的影响,成为了另一种“存在”。讨论是否为实体,没什么意义。
但对余慈来说,两种可能带来的差别,却是极大。
至少,若是本来躯壳在此,在他心中,九真仙宫的价值,可要提升好几个档次。
陆雅在锦榻前愣了半晌,似乎是被余慈的问题难倒了。
余慈很有耐心,也知道这种事情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话又说回来,陆雅的最作用也就在於此了,这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好机会。
半晌,陆雅微垂下头去:“奴家只记得一个传言……且容一试。”
“尽管做就好了。”
余慈看榻上瞑目安睡的妙夫人,虽不是泥雕木塑,性质也差不了太多。
她的存在,虽是能够异化法则,但也仅此而已。
这位“妙化仙娘”本就神智消融, 对外界全无反应,其养份和动力也不是天地元气,而应该是信力,此时的东华虚空,已经与真界隔离,东华山附近那些妙化仙娘的信众,也难将信力传递过来,激发其神异的,还是余慈手中那个神像。
也就是说,她的变化已经到头了,如果之前太阿魔含不是以天魔神通发动,而是真身到此,这边早就被轰成齑粉,至於能不能重塑,那是另一回事。
得了余慈的保证,陆雅头垂得更低,却是半跪下去,伸手开解妙夫人的裙裾。
余慈愕然。
还好陆雅也知道解释:“奴家曾听人讲,陆妙成为妙化仙娘后,心智受到影响,一段时间里,对二娘子很是不恭,终招祸端,被二娘子折磨得很惨,当时还留下印记……”
她口中的二娘子,自然就是陆素华了,想想那位的做派,余慈用膝盖想,都知道是个什么调调儿。
当下就是一笑,也不忌讳什么,低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