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要适应,现在余慈就很不习惯,任是谁从昂藏八尺男儿,缩到不过一寸来长的爬虫,都会感到难受。m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余慈渐渐从内向外,移转注意力,外面的变化不如肉身剧烈,但其实更具玄妙。
无边无际的地气充斥四周,这本是很熟悉的感觉,但分出来的一缕心念合於羽化真意,却让一切都变得不同。
余慈从地气中,感觉到了细致入微的变化,澄净的、污秽的、暗沉的、跃动的,种种异气混杂在一起,彼此作用,竟然有星星点点的纯粹生机孕育其中。
羽化真意便寻觅那生机,主动融入这复杂环境中,先与之浑化,在此过程中,像是有着磁力,收拢生机,为本身的羽化作准备。
了解了里面的流程,余慈就放下心来,确实已经入了正轨,再糟糕也不可能糟到哪里去了。
与地气浑化,不可避免要受到它芜杂而厚重的感觉影响,尤其是气机变化极其微妙而频繁,一直保持清醒感应的话,压力极大,心志吃不消,况且这只是一缕分神,承受力更弱,真不如好好睡一觉,就是不知道,这一觉便是多少年。
当然,现在他还不能睡,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收尾。
也不知道陆素华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进入了某种入定的状态,对外界的感应非常之冲钝,这时机不能错过。
余慈慢慢爬行,进入河道,当然,是在河床之下。为了合於羽化真意,他不能离开地层环境,以免打断这一过程。但感应则可以放诸四方,而经过无所不在的地气传输,范围反而比先前要大得多。
他已经知道,照神铜鉴丢了。这很正常,宝镜本是放在他袖中,变成小虫后,无论如何都没法携带,被剑气一冲,就掉进了河里,还被陆素华发现了。
犹豫了一下,余慈还是决定,暂时不管照神铜鉴,因为他知道陆素华是怎么来的,他放出的魔种,一方面是神魂力量所化,另一方面也是照神铜鉴的根底。如今他心神一部分化入星轨,一部分合於羽化真意,都避开了陆素华的感应,若还顶着宝镜,就等於是在黑夜里点火,早晚都要被逮住。
他到是还有点儿应对之法,但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他去做。
无声无息在河床地层中游动,顺河道前行约十余里,他找到了朱文英。这个女人为他挡了陆素华那一剑,幸好未触正锋,又有羽清玄手制的甲胄护身,现无性命之忧,但已经重伤昏迷,沉在河床下,顺流而下。
余慈发力,朱文英所在的那片河床区域无声下陷,将其沉入土层这中。
一动手余慈就发现,他现在操控地气得心应手,在朱文英沉下的同时,可以变动地层结构,使之如在水中,不构成阻碍,就这样往下游游出数百里,同时引气滋润其身体,控制伤情。
这一过程中,那颗神意星芒开始传回信息,由於等阶差距,捕捉的信息很有限,可是强烈的神魂动荡是瞒不过人的,也确证了陆素华确确实实无暇旁顾。
余慈想了一想,就近寻了一处较为偏僻的灵穴,将朱文英安置下来,接连打下天河祈禳咒和隐沦飞霄符,助其疗伤,更重要是隐匿气息,然后断然折返。
如果能做到的话,照神铜鉴还是收回最好,安排了朱文英之后,就了结了一桩心事,他能够更心无旁骛地应对。
回去上游的时候,他也在关注承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