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死在这里的话,下场就是身化鬼物,受禁法控制,身不由己。偏偏还有一些灵识不散,回忆前生,益增烦恼绝望,故曰“苦恼狱”。
余慈藏身云楼树空间之内,本不惧那些阴兵鬼卒,可眼下事情有些奇怪。
“那些鬼卒,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劲儿?”
旷野上阴兵鬼卒的队伍依旧像以前那么严整,竖成列,横成行,煞气冲天,可是这些家伙游荡的密度增加了好多,更重要的是,有一拨鬼卒,竟是窥准了这边,一路压了过来。
被发现了?没道理啊!
余慈操控心象分身,往边上移开,这一刻,前面的鬼卒没有任何反应,而等到心象分身带着云楼树移动这时,那边鬼卒就齐刷刷地扭头,随后就是形成严密的军阵,开始加速。
竟是冲着云楼树来的!
余慈一时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这些鬼卒本就是“九泉苦恼狱”的一部分,让禁法瞄准的滋味儿绝不好受,还好他早早把玄灵引交给心象分身,要避开倒也不难。
心象分身所化的鱼龙便拽着云楼树飞速后退,同时引发玄灵引上的磁火,只需两三息的时间,就能够遁入九地元磁神光中,脱开五岳真形图禁法的制约。
可事有不谐,这个时候,后面竟是又有一队阴兵,直接从地下冒出来,恰好来了个前后夹击。这应是禁法的变化,因为下一刻,两边阴兵鬼卒各自的阴煞之气就汇拢聚合,化为两道苍黑巨蟒,圈绕绞杀而来。
“嘁!”
余慈见识过这种技法,这阴煞之气是很是讨厌,可以污人法器、损伤魂魄,云楼树被拍到的话,势必要被污到,他这一两年的精血供养,就要打水漂了。
心念一动,余慈让心象分身专注於催动磁火,他则连人带法坛,跨空而出,恰好横在两道阴煞巨蟒下一次交汇的点上。
太虚青莲袍发动,仅存的六朵青莲排开,先将外溢的阴煞之气挡了一挡,余慈便趁此机会动手,要给心象分身争取下时间。
气机发动,活泼得让他失算!
自还丹中阶本命金符成就,便与还丹初阶的“定鼎枢机”有了分别,让余慈适应了一段时间,面进入上阶又如何,余慈还没有切身体会,先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移宫归垣上,对此倒是忽略了。
只是稍一动念,紫府之中,本命金符就是明光大放,带起的气机简直就是夜空中的烟花,映得脑宫透亮,一个维持不住,便有一道金光破顶而出,在空中迎风一化,就显出本命金符来。
那金符乍看去金灿灿、圆陀陀,如一颗金珠,浑无瑕疵,可直要细致感应,便可见到上面细密图纹,盘转曲折,自成法度。
金符一出,五里方圆气机变化,都在他掌握之中。而明光外放,与外界元气相激,便似在沸水中浇了一杓油汁,哧哧之音不绝於耳,周遭元气随之变动,催化为一层如虚似幻的烟气。
烟气与金符并出,如云掩月,而其形态曲折变化,又似龟蛇交盘,似动非动,似静非静,暗合玄武之相。
余慈本待用出最对症的无生劫星宿破魂神光,可玄武之相一出,他心中莫名地又多出一个感应,却是来自天上寄托的星辰,他便是轻咦一声,但眼前事情紧急,他也无法深究,稍一窒,他是照原来的设想放出符籙,当下星光如沙,便似凭空下了场小雪,星尘飞扬,美不胜收。
景致固然上佳, 杀伤力更是不同凡响,原本严密的阴兵军阵,被星光洒下,立时就千疮百孔,那两道阴煞巨蟒,更被第一波扩散开来的星光完全扫灭。
余慈还能做得更彻底,不过他现在有个疑惑压着,没了那心思,一击得手,确定阴兵再无威胁,就驱动步罡七星坛,折回云楼树空间。
可就在他行将飞入的刹那,警兆突现,太虚青莲法袍的护体清光转眼被突破,一个阴冷而玄虚的感觉,便要渗入进来。也在此时,余慈胸口铺开一片紫雾,绕体流动,融融暖意转眼地将那阴冷感觉化去,却是还真紫烟暖玉自发护主。
余慈又惊讶又好笑,他袖子一扬,青光如轮,如月东升,与本命金符相映,亦不逊色,此光一出,虚空中便有一物噝声发响,如毒蛇吐信,气机波动显示,那家伙正要退走,但余慈已经祭出了照神铜鉴,又岂容它逃掉?
“天魔?老子这边就克天魔!”
绝不能再拖了,先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