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几十息的时间,已经是几十上百条人命丢掉,百里高空处,气氛自然有些古怪,不过北荒的修士,自我调整能力相当不错,在货舱降下,泊阵和移山云舟的连接断开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四面飞梭、修士等开始陆续飞下。
陆青也操控飞舟进入甬道,余慈站在舟中视野最开阔处,打量甬道结构,黑沙风暴中,有灵光凝结的符籙分形忽隐忽现,看上去自成体系,玄奥莫测,让人忍不住兴起探究之心。
赵子曰笑眯眯地道:“刚刚那是‘逆空磁雷’,乃是元磁大阵中的一个变化,还丹修士在其中,从来就没有能活过三波去的,这几十年前没有动用过,看来许多人都忘了。”
余慈点头道:“想做笔买卖,确实不容易,知己知彼,实在是金科玉律,不可轻忽啊……眼看到了丰都城,赵兄想好怎么证明了吗?”
一下子点在正题上,赵子曰却是早有准备:“道兄只要随我前去,我自会让你明白。”
余慈仍看着外面闪掠的符籙灵光,漫声道:“赵兄,你这这地头蛇,就莫要再拿人了,若我真随你去了,说不定就是这逆空磁雷临头,寒刃利斧加身,到时疑惑未解,做了枉死鬼……不,怕是连鬼都做不成啊。”
“道兄也太过小心。”
眼看着飞舟已经要降落,赵子曰一边计算时间,一边随口回应:“你拴着我不放,我又怎么给你证据?一来二去,谢仙长怕是就不妙了。”
“是啊,谢仙长安危不明,我实是心急如焚,脑子也不合用了,赵兄智深才高,必有计策教我。”
“咦?”
赵子曰忽觉得话锋不对,正奇怪的时候,余慈已经对陆青道:“下面人多声杂,不好用心,咱们先到偏僻处去。”
陆青也不说话,眼看着飞舟已要落地,却是一转方向,贴着下方城坞,低空掠过,眨眼已见到黑暴甬道的出口,飞舟直射进去,再一转,就冲进了漫天黑暴之中。飞舟之外,雷光飞绕,一切黑砂、凶物等,暂时都影响不到他们。
明明到了好用力的地方,一转眼的功夫就再次远离,也就是赵子曰养气功夫高深,脸上才没有变了颜色,但话音已很是不爽:“道兄,要来的是你,过门不入的也是你,这算什么?”
“刚刚说过,向赵兄问计啊。”
余慈微微一笑,回手指了指自己:“谢仙长遇到麻烦,我这后辈自然是要献上一份力量。可你也说过,谢仙长如今已不在丰都城, 想阻止他涉险,已不可能,若事情真到了最糟糕的地步,赵兄觉得,凭我这点儿能耐,真能挽回局面?”
赵子曰正想开口,余慈已经摇起了头:“那根本不可能,所以赵兄提出以这个信息交换,除了让我心里添堵,别的一点儿用处没有。所以说,赵兄打的好算盘哪,既换了自家性命,又让我心里难过,天底下的便宜,怎么都让赵兄一个人占去了?”
这岂不是得寸进尺的先兆?没想到这小子真能舍得下脸来,打人一个冷不防。赵子曰心中暗叫不妙,同时摆出不满的姿态:“道兄的意思是,这就要翻脸不认了?”
“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既然赵兄敢拿出这个消息,自然就有解决之道,我是向赵兄取经来了。”
“阶下之囚,有个屁经!”赵子曰又换了一种态度,爆了粗口。
余慈摇头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以道兄之能,又是北荒的地头蛇,难道就不能想个主意,尽快将门路理清,帮助谢仙长脱困吗?若能做到这一点,道兄现在离开也无妨啊!”
唔?这小子脑筋是不是有问题?
赵子曰一怔神的功夫,余慈便笑:“当然,赵兄的为人,大伙儿都清楚,我呢,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样,离开可以,总要押一个东西为质……”
余慈拖了个长音,然后,视线落到了赵子曰脚边。
摩奴本还在焦躁地打转,忽地发现不对,抬起头来,金蓝双瞳幽光流动,微微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从余慈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它生着倒刺的血红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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