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才那眼珠的事儿。我刚想起来,那是元始魔宗一个很古怪的法门,叫诅魔碧血瞳术,平时也就是摄人魂魄,算不得上乘,但若是遭人击杀横死,其人之怨气却能留在眼球中,有一定机率凝成这种结晶。以特殊法门驱使的话,可以追索凶手的踪迹,
什么神通都遮掩不住!”“还有此事?”
“当然,这法子最阴损的地方在於,它不只是追踪你一人,而是将你停留的所有地方都打上标记,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都可以通过那眼珠侦察到。范围根据修为,从一月到数年不等,这样,你平时驻留的一些关键地方也无法瞒过去,元始魔宗大可循迹上门,杀你个满门绝户,就是对强者,也能从容布置,当年魔门与人争斗时,没少用过这种法子。为什么这瞳术被称为‘诅魔’呢,就是因为这见鬼的效果,说是‘天魔诅咒,中者烦忧’啊。”
余慈听得直呲牙,打定主意,以后碰到瞳孔发碧的对手,绝对要绕着走,否则图一时之快,后半辈子怕没有一日安生!但转念一想,他又不解:“等等,那个使熔核焦狱功的长生真人,你也说是魔门修士来着。”
“魔门倾轧,本就是常态,甚至比对外时更狠更绝,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影鬼又是冷笑:“恭喜,被魔门盯上了,到哪儿都能犯冲,你还真是个奇葩!”
余慈暗呸一声。影鬼的判断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北荒虽是个三不管的地带,但由於地处北地,魔门的势力也很是昌盛,元始魔宗分裂后,大大小小的宗门几十个,谁都可能在这里设下代理代办的傀儡势力。三家坊这等黑市操控者,正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啧,想着安安稳稳修炼都不成,难道还来个隐姓埋名么?
此时在贺三爷的喝斥下,众修士都起来准备。其实他们也没怎么休息,长生真人争夺猎场战斗一直持续,已经变化了十多次方向,有时甚至会靠过来,人们心中的弦也就一直崩着,难以放松。
夏先生也从外面进来,观其面色,对“飞荧”的研究应该是暂无进度。余慈忽地想到:“灵巫不是全靠天赋么,还有成或不成这一说?”
影鬼保持沉默,灵巫在修行界,是挺神秘的一脉,影鬼的那点儿认识其实也就是半桶水,自然无法回答。
贺三爷和夏先生一起,对共计五名手下做了分派,现在余慈知道了那颗眼珠的效用,再看贺三爷和夏先生的指令,就能品出味道来:这回他们的行动不再刻意避开岩浆流动区域,相反,还积极地靠上去,应该是从“眼珠”那儿得到了确切的位置,探测其起居移动的轨迹和规律,或者是寻找什么东西。
这当然比来时要危险得多,正因为如此,一行人也不再扎推,尽可能地分散开,免得霉运临头,像贺五爷那般,被跳出来的凶人打得全灭。
余慈并没有被分派出去,而是与贺三爷、夏先生在一起, 享受了一回首脑待遇。贺三爷还在问他有关符法修为的事儿,但因其是个大大的外行,说起来话就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后来还是夏先生接过去,才勉强说得投机。
既然被人盯上,再藏头露尾也就没意思了,余慈也很好奇这几人究竟想要他干什么,便也顺着话碴往符法上靠。当然,他也记得,他符法的根基之一“诸天飞星”之术,来源於上清宗,乃是当年元始魔宗的死对头,心中这根弦始终崩着,看似滔滔不绝,其实都是一些不成系统的散手技巧,旁的不说,实用性倒是很强,也听得夏先生连连点头。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很快就是两个多时辰过去。这其间,派出去的几个还丹修士也回返几次,带来的都是“无异常”的消息,贺、夏二人也随即分派了新的方位,看起来那个凶人在这附近的落脚处还当真不少。
这段时间,余慈肚子里那点儿旁门技巧固然给榨出来许多,夏先生也问得是口干舌燥,贺三爷干脆都要睡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三人忽然有了默契,都是闭口不言,呆等着那些还丹修士往返来回。
这不,又来一个!
余慈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看着那个青衣小帽的修士近前。这人应该是贺家的家仆身份,与贺三爷的关系比较亲近,余慈有点儿印象,进了岩洞,那人垂眉敛目,直趋上前。
“不对……”
影鬼的示警声方起,来人忽地抬头,唇瓣便如浅紫的鸢尾花,轻轻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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