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等一个人。”柳依依脸色微红。
“啊,原来是这样,”老人看着少女的脸色,恍然大悟,笑道:“那肯定是小姑娘你的情郎。”
柳依依脸颊酡红,扭捏着衣角不言不语。
高大男子听见这话,哈哈大笑,“无妨,我们便在这里住下吧,这里山清水秀,也是个好地方。”
柳小二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高大男子,挠了挠头,问道:“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高大男子摸了摸胡子,笑道:“你师父我,单姓天名九阳,那个老头,复姓皇甫单名书。”
天九阳,皇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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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天明恍如在梦里,那自称关山云的老翁和他同坐一辆马车,正盯着燕天明左看右看,似乎想在他脸上瞧出一朵花儿来。燕天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开口道:“关先生,您为何要找上我?”
“怎么,你不乐意?”关山云轻哼了一声。
“那倒不是,只是很好奇罢了,我名声那么臭,没想到关先生会看上我。”
“骂了东南读书人就是名声臭?呵呵,老夫可不这么认为,你那幅《军贴》骂的好,老夫我生平最看不惯那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读了几本圣贤书便自命清高,在老夫眼里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蝇营狗苟之辈罢了,我最是反感那些读书人所谓的‘学得功名售帝王’,媚利轻义,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一肚子的墨水,嘿嘿,不就是会做些诗词说些空话罢了,有什么好自傲的,只是那些读书人把这玩意看的太重了,洪国文坛功力之风最盛,反而最喜欢叫嚣文人脊梁,欲盖弥彰,当真是可笑。”
燕天明好感顿生,笑道:“没想到关先生与晚辈看法如此相同。”
“东南三国中,老夫最不喜洪国,浮华之风太过,那李文轩当年说了一句‘洪国文人自己戳自己的脊梁,自己坏了自己风骨,怨不得他人’,老夫便教了他三年的才学,可惜啊,他学了老夫十之三四的学问,却没学到老夫的风骨,骨子里还是有迂腐的文人气,在外逛荡了几年,没能受得住世人追捧,慢慢养出了好胜之心,唉,当真可惜。燕天明,我可不希望你步了他的后尘。”
燕天明点了点头,正襟危坐。
关山云笑了笑,思索了一会,道:“老夫教你用笔之道, 除了你很对老夫口味外,全因你那行笔带刀意的笔法与老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老夫被人称为三绝,笔绝和剑绝两者相通,只看你能学去多少,老夫只教过三个人,你是第四个,老夫传授老夫的本事向来只做一遍,能领悟多少都是自己的事。”
燕天明点了点头,若是关山云要教他诗词歌赋,他也许会不愿意,但是若是教授用笔之道,他是十分高兴的,他的刀意就是在用笔中领悟的,他的刀法与用笔之道暗合,学习用笔之道,也算是间接感悟刀法了,更别说燕天明对笔法的确感兴趣了。
关山云从行囊里抽出两根已经分叉了的老旧羊毫,再拿出一小瓶研墨好的墨水,将羊毫放入瓶中吸饱了墨汁,丢给燕天明一支,自己手持另一只在马车车壁上开始书写,道:“老夫怎么写,你就怎么写,能悟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记住,不要注意老夫写了什么,不要记住任何写的东西。”
燕天明提着笔,在另一边车壁上开始书写,仅剩的右目始终盯着关山云,行笔轨迹与他完全一样。
笔走龙蛇,尽是铁钩银划。
只有两三分形似,却有六七分神似。
“好小子!”关山云哈哈大笑。
行进中的燕家家卫们突地打了个冷战,离那座似乎散发着寒气的马车远了一点。
燕家车队走了八日回到南淮。
马车散发了八日的寒气。
一日比一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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