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明远去的背影微微一顿,便又再次往前走。
燕天明慢悠悠踱着步子回到驿站,从自己所住的马车的车辕下暗格中拿出一个长条形包裹,背在身后,又慢悠悠踱着步子出城了,走的还是西边的观澜门。
燕天明一出观澜门,便发现城墙下有不少人围在一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个地方恰巧是进城时看到的那个卖画老翁坐着的地方。燕天明挠了挠头,挤了进去,目光顿时一眯。
三名衙役正站在老翁面前,画架被拆的七零八落,那些画作被人踩了好几脚,画上留着几个乌黑的脚印,老翁的小马扎被人踢倒了,原本就破旧的皮袄被扯烂了,洗的发白的蓝色棉帽掉落地上沾染上了尘土,老翁斑白的头发乱糟糟地耷拉着,还留着鼻血,正佝偻着腰默默地捡着地上的被人踩了的画作,一语不发。
明阳城外不许任何摊贩摆摊,违者是要被拉去衙门打十个板子或者罚银十两的,三名衙役不顾老翁正在捡着画作,上前架起他,老翁双脚凌空,却没有挣扎,只是本就浑浊的眼中更是浑浊了,老翁自然没有足够平常家庭生活小半年的十两银子,又身体消瘦,恐怕挨上两三下板子就一命呜呼了,那三名衙役可不理会这些,把人抓回去才是他们的工作。
燕天明走出人群拦住衙役,当先的一名衙役皱了皱眉,喝道:“不要挡着公人当差,快快让开。”
老翁看着燕天明,燕天明也看着老翁,淡淡道:“我要买画。”
燕天明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在那散了一地的画作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幅脚印最多的画作,来到老翁面前,问道:“老人家,这幅画多少钱?”
“三十文。”老翁颤巍巍回答。
燕天明看着布满了乌黑脚印只能算是儿童简笔画的画作,摇了摇头,“太便宜了,如此的丹青妙笔,我觉得十两银子才够。”说罢掏出钱袋,倒出一块银子,想了想,又掏出三十文,一并递给了老翁。
衙役皱了皱眉,却也没有阻止。
老翁捧着十两三十文愣了半晌,回过神来燕天明早已走远,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十两交了罚金,收拾好了一地狼借,背着包裹进了城,回头望了燕天明远去的方向一眼,开了口,声音苍老,“真是个有趣的娃儿。”
燕天明走出了明阳,又来到了红山山脚下,循着登山小径慢慢爬山,日头渐渐爬到正中,燕天明也来到了山腰处的乱石坪。乱石坪是红山山腰突兀出来的一块方坪,与其名一样,布满了嶙峋乱石,乱石坪久无人踪,石头间都已经长出了嫩芽小草。
燕天明站在乱石坪中央,拿着手中长条形包裹,背对着身后林子,淡淡道:“你们跟了我一路,现在还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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