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今已误儒生，本是贬低军人而拔高文道的一句话，但在加上利口能做几家奴之后，却完全变了意思。　　这十四个字，骂尽天下文人。

“好！”童溪狂笑不止，站起身来大声喝彩，第二阶上的将种子弟皆是喝彩高呼连连，燕狂风目中尽是惊讶过后的欣慰，燕天谷鼓掌起哄，兴奋地恨不得站在桌子上为大哥振臂高呼，第一阶上的燕九殇捻须笑而不语。

涂文渊愤怒地花白胡子连颤，余秋田脸上闪过不豫之色，李文轩愤怒得不能自已，在场刘落英指着燕天明说不出话来。

满场的武人尽皆喝彩，满场的文人尽是愤怒。

洪雨琼秀眉微皱，一双清冷眸子里闪过讶异和好奇，“这燕天明真是胆大妄为，不过倒是真有点才学。”一旁的洪禄平听见，微微一笑，习惯性把玩起手中的乌木念珠，笑道:“本皇子还真是看走眼了。”

洪破虏哈哈一笑，拍了拍洪禄平的肩膀，装作没看到洪禄平眼中的不豫，笑道:“我说什么来着，那燕天明不简单啊，大哥你怎么不信我呢。”

洪禄平目中闪过一丝不豫之色，脸上却堆起了笑容，点了点头，“还是破虏眼光好，我是比不上喽。”

文铮和齐云龙皆是一脸苦笑，叶碧树双手轻捂心口，一双秋水美目中异彩连连，那不起眼的老头眼神玩味，摸着胡须笑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个好苗子，看来老夫还真得教他一教了。”

李文轩愤怒拂袖，清俊的脸庞愤怒地扭曲，“无知小儿，当真是井底之蛙，我大洪文人风骨何等硬实，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与你说的奴颜卑膝没有丝毫相同之处，燕天明，在下请你收回那句话，否则即使走遍东南，也要将你的厥词刻满六百伐燕碑，让整个东南文人都对你口诛笔伐！”

“对，李才子说的好，你这是污蔑！”刘落英连忙附和。

“没错，我们文人脊梁岂是你能戳的！”

“余大学士，你快给我们评评理，断不能轻饶了这无知小儿。”

所有文人群情激愤，指着燕天明破口大骂，骂的都是不露脏字的文骂，词汇却是尖酸刻薄，燕天明却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收起《军贴》，并没有想将其送给别人，这一幅《军贴》现在是烫手山芋，谁接过谁就会被东南文坛视为公敌，本来燕天明还有将其送给洪帝的恶作剧心思，但想了想后还是算了，不想给自家长辈惹麻烦。

“你若是想写六百碑那你便去呗，我又没有拦着你，和我说干什么?”燕天明惊讶地看了李文轩一眼，随手推开挡路的文人，坐回那个角落，自顾自喝酒，对文人们的叫嚣懒得理会，胸中豪气翻涌。

口诛笔伐，我何惧之?

李文轩气得浑身发抖，牙缝间一连蹦出了几个好字，拂袖离场，毫不回头。

刘落英双拳紧握，眼神怒火中又带着得逞的快意，燕家犬子你不是能吗?这下子和整个文坛为敌，我看你如何自处。

洪帝苦笑不已，好好的金秋宴被这燕家长子弄成这个样子，在场文人哪里还有心情吟诗作画，这好好的气氛被那燕天明给坏了，这金秋宴还怎么开下去?

洪帝意兴阑珊，朗声道:“今日金秋宴便先这样吧，明日清晨一同游红山，起驾回宫。”最后一句是对身后的太监说的，说罢拉着皇后和公主走下赏秋台踏上那座金黄大辇，起驾回宫了。

洪雨琼回首看了看逐渐散场的文人，

俯首和跟在大辇旁的太监吩咐了一些什么。　　洪帝都已经起驾回宫，在场文人更是不愿意久留，纷纷怒瞪了燕天明一眼后各自离开，燕天明恍若未见，自顾自喝酒，身旁的文铮苦笑摇头，拿手中书籍拍了拍燕天明脑袋，惹得他不满一瞪，哈哈大笑，跟上他爹文琦一齐离开。童溪也是拍了拍燕天明肩膀，跟着魁梧的童磊走了，只剩下叶碧树还坐在燕天明身旁。

燕天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叶姐姐，你怎么还没走?”

叶碧树从鼻子里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去掐燕天明的脸颊，“你就这么盼着我走吗?！”

燕天明的不停躲闪叶碧树掐来的玉手，忙不迭道:“怎么可能！我恨不得你永远坐在我旁边！别掐了！”

叶碧树动作一顿，收回手，摸了摸微烫的脸颊，呐呐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啊，我说什么了?”燕天明一脸茫然，哪里还记得刚才的无心之言。

叶碧树柳眉倒竖，长呼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恨恨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