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明不敢置信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体内的六十四道劲力如此真实,浑身充满了力量,气力满盈,简直可以生撕虎豹。六十四道劲力,那是什么样的概念?远超过燕天谷的三十六道劲,与大玄寒夔龙的八十一重劲相差也不多了,而且体内依旧没有饱胀感,六十四道劲力在被拓宽了的经脉中游走,丝毫不显拥挤。 “没想到区区一个大力境的小家伙可以参悟我的一袖风和九字雷,哈哈哈……”上官阳戈哈哈大笑,神色间尽是激动。
燕天明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自信涌上来,滚烫气机再度大盛,紫鼎中雷云旋转起来,目中显露出浓重杀机,手一招招来一柄长刀,三步跨出深坑,一刀带着青紫雷电当头劈下,划出一道枝丫分叉的青雷痕迹。
一线惊雷。
刀气带雷霆劈劈啪啪卷过,三丈之内的地面一片焦痕,碎石激飞,仿佛被雷电扫过一般,上官阳戈退了三丈避开锋芒,衣袖依旧被撕裂了一道缺口。
燕天明一刀落空,立马抬头吐出一个杀气四溢的“杀”字。
杀字雷。
惊雷瞬息轰在上官阳戈竖起的屏障般的大袖上,炸开一蓬蓝紫色的电火花,上官阳戈再退五丈。
杀字雷是燕天明结合雷篇和九字喷云雷玄妙自悟而成的,依靠紫鼎中的雷气才能使用,不过幸好上官阳戈那四次九字喷云雷不知道打入了多少雷霆进入他的身体,雷云浓厚,短时间是用不完的。
不等上官阳戈动作,燕天明又是一袖卷平岗甩出,他受上官阳戈醍醐灌顶般解释一袖风精义,对一袖卷平岗的了解深了许多,一袖卷平岗威力更上一层楼,自袖中卷出的狂飙将原本就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的地面给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又是一声轰鸣,上官阳戈再退十多丈,退到了燕府大门旁,两人之间的空地灰尘弥漫,地面像是被老黄牛犁过的田埂地一样,泥土翻卷。
燕天明借着滚烫气机,连续使出了三记宗师境的招式。
逼退上官阳戈二十丈。
“哈哈哈哈,”上官阳戈仰天长笑,激动道:“老夫衣钵传承有望了,燕天明,若你愿意做我徒弟,我便饶过你们一家性命!”
燕天明一惊,这才知道上官阳戈一连串怪异的行为打的是什么主意。
上官阳戈心情激荡,上官家族是大玄王朝有名的武林世家,上官阳戈也是上官家中有名的宗师,但却只是偏门旁支,虽然有宗师境实力,但是家中小辈无一成器,上官阳戈年轻时曾经走过大陆各个区域,历经二十年,方将所见所闻凝聚成心中气象,才悟出那一袖风和九字喷云雷,但家中小辈却无人能领悟这两门绝学分毫。本来上官阳戈已经死心,没想到却在武道不盛的东南遇到了燕天明这一个怪胎,先是在淮水上受了一记一袖风,莫名其妙就悟出了一个神意不同威力却不弱的一袖卷平岗,刚才又被九字喷云雷打得半死不活,却又悟出了一个杀字雷。即使纵观大陆九部,如此可怕的武道天赋也是闻所未闻,上官阳戈不由动了爱才之心。
燕天明摇头不语,上官阳戈目光一眯。
嘭。
眼前一花,燕天明还未来得及动作,胸口便是一痛,已经被瞬息闪至的上官阳戈一脚踢飞,在地上滑出好远才停下,上官阳戈收回腿,淡淡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要以为你暂得一名宗师高手相助便能与老夫相斗,若非老夫只是想看看你的天资如何,你早已被九字喷云雷炸成一地血泥,
即使你身具宗师境的气机,却也没有宗师境的体魄和实力。” 燕天明胸口窒闷,爬起身来,心中惊震,虽然那滚烫气机澎湃雄浑,让他暂时拥有了宗师境的实力,但他的对敌经验和眼光实在太差了,适才那一脚明明看的清楚,但却就是避不开,那一脚带着七个虚影,燕天明根本就无法辨认哪一个虚影才是上官阳戈的实招。
“武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上官阳戈说出的话像是在教导燕天明,但手上却是毫不留情,一心想让燕天明吃点苦头,知晓利害,才肯罢休。
燕天明挥刀左右挡架,却依然在瞬息之间中了势大力沉的三拳一腿,即使有滚烫气机护身,也是痛入骨髓,不过燕天明走千里时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如今已是不怎么怕疼了,咬牙硬挡,甚至还反击了一刀,只是被上官阳戈躲开了。
上官阳戈伸手握住砍来的刀尖,微微一抖间不知道震荡了多少次,长刀碎成了一地碎片。
“你可愿拜我为师?”上官阳戈一袖拂在燕天明胸口,将其击飞十来丈,喝问道。
燕天明咳出一口鲜血,坚定摇头,燕家人从不服软,不论是他那个坚定的反战派爷爷也好,陷入重围大枪杀敌三百六死而不倒的三伯燕狂龙也好,从来都不会妥协,一如洛州十五万军士的精气神一般。
“顽固的小子!”上官阳戈神色一怒,再也不留手,一袖风激荡而出,威力与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即使一旁靠墙而站的家卫们也能感受到狂风扑面,眼睛都睁不开了,呼啸之声摄人心魄。
这才是淮水上那开江的一袖风的真实威力。
燕天明牙关紧咬,正要反击,体内的滚烫气机骤然一空,一阵虚弱感涌上四肢百骸,从宗师境跌回原本的大力境,如从云端跌落深渊,这巨大的反差直接让燕天明一屁股坐到沙土里去了。
而那袭来的一袖风突地停顿,继而化作一阵轻风拂过燕天明散乱的长发,威力竟是被完全消弭了。
后山石洞中,邋遢老头笑了笑,身影突地不见了。
只剩下十六条被熔断的寒铁锁链,断口出炽红发亮,滴落着沸热的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