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南淮已过了五天,柳依依身子也逐渐恢复,一张俏脸一天比一天红润娇艳,每次燕天明看到少女总会惊叹她越来越美艳的容颜,想来是那生灵玉还液洗经伐髓的功效。 燕府不大,毕竟燕家诸人基本都是常年待在边境不回家,家中大部分女眷不在燕府待着,燕狂风的两个妻子都回了娘家,只有在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来燕府团圆。
男儿洒血戍边还,妻儿扶门泪未干。
无数边关男儿的写照。
除去燕天明的生母之外,燕狂风的两个妻子分别属於洪国两个不大不小的家族,自从十多年前她们嫁给燕狂风后,她们的家族便开始慢慢壮大,家中当官的平步青云,经商的财源滚滚,毕竟燕家可是洪国的一颗不会倒也不能倒的大树,而且人丁不旺,能和燕家攀上亲戚,那等於是抱上了洪国第二粗的大腿,无数人巴结都来不及,家族自然就开始兴旺。
金秋很快便要到来,院子里的树木有些已经掉了半树的黄叶,有些却刚刚染上秋黄。
自从柳依依醒来后,燕天明便陪着她走过燕府,走过淮水长堤,走过长堤上的淮水文楼,走过喧闹的码头,走过寂静的万军墓林,走过宽敞的大街,走过狭隘的小巷,走过整个南淮。
南淮不大,两人却像走过了千山万水。
如此过了五天。
柳依依要离开了。
南淮城十里外,一男一女牵马默默前行,挎刀的徐烈牵着马跟在远处,答应了大少爷护送这天真烂漫的少女一路,可看这送别十里的情形,大少爷难道想一同护送小姑娘回家?
唉,年轻真好,徐烈叹了一口气,捶了捶老腰,愈发觉得自己老了。
燕天明牵着马,凝视着垂首沉默前行的少女,停下脚步,轻声道:“依依,我就送到这里了。”
柳依依抬头轻呀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呐呐道:“不再走一会吗?”
“不走了,”燕天明摇了摇头,涩声道:“我怕再走,我就不想回去了。”
柳依依娇躯一震,双手绞扭着马缰,眼圈逐渐变红,低声道:“那……那我走了,坏人,你、你要保重。”
“嗯。”
柳依依眼圈红红,一双秋水凝望了燕天明许久,似乎是想把他的容颜刻在心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牵马缓缓前行,三步一回首,每次回头都能看见燕天明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
燕天明神色木然站在原地,思绪翩迁,看着不断回首的柳依依,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初次见面时她弯弯的柳眉。
第一次叫他坏人时依依脸上的羞红。
在那间破庙下的第一次互相依偎。
在颖城第一次看到依依哭得那么伤心。
第一次摸依依的头发。
第一次拥抱。
她脸上无数次泛起的红霞。
她挡住水龙时仿佛风中细柳的柔弱背影。
她的柔弱,她的坚强,她的长大。
而在他瞎了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
燕天明想到了几句话。
“现在给我回房睡觉!”
“不要上瘾了就好。”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啊,对不起,我让梅大哥帮你泡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冲了出去,只是想着帮你挡一下,你就能逃掉了。”
“你是不是燕家的大少爷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认准你是坏人就是了。
” “坏人……”
一路千里相伴而行,不离不弃。
燕天明松开了马缰,冲到了柳依依身后,双手扶住她细弱的肩膀,把她扳向自己。
柳依依浑身颤抖,美目中流露出一丝惊慌,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
燕天明深呼吸一口气,俯下头去。
柳依依美目大睁,感觉一张火热的大嘴含住了自己的小嘴,坏人的舌头撬开了自己咬得紧紧的牙关,缠上了自己的舌头。
她想挣扎,却又不想挣扎,想推开他,却又想搂紧他,感觉到慌乱,又感觉到喜悦。
於是她哭了。
喜极而泣。
所以她闭上了眼睛,搂住了燕天明并不雄厚的腰背,任他索吻。
於是。
一吻。
定情。
萧瑟的秋风轻柔起来,道旁的林叶仿佛也轻柔地演奏出一首乐曲,地上的枯叶被轻风卷起,落在紧紧相贴的两人身旁,有不知何处而来的蝴蝶从林间飞出,双双对对,绕着一朵一半枯萎一半娇艳的花儿而飞。
弱柳缠轻风,花间蝶双飞。
而在两人的世界里,周遭一片寂静,只有彼此激烈的心跳声。
良久,唇分。
柳依依依偎在燕天明怀里,前所未有的心安,素手摸着坏人胸前的衣衫,轻声问道:“坏人,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很快。”燕天明下巴顶在少女的头顶,闻着少女清新的体香,一双手搂着柳依依的细腰,心境平和。
“我每天都会想你的。”
“嗯,我知道。”
“坏人,我在你衣服里缝了一根我的头发,想我了就看看它。”
“不,我不看,一看到你的头发,我就会更想你了。”
“讨厌……”
“依依,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嗯……我会一直等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