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石堡,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片花园。 m()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花园中浇花。
他的浇花方式很特别,水壶腾空在他的身前,若有只无形的手抓着水壶,在花丛上方飞舞,落下的水滴就自动分开,形成一片雨幕,均匀地穿过花叶间隙,落入泥土中。
当那漫天雨幕落完时,花枝不见丝毫水滴,泥土却早已湿润的均匀透彻。
沈奕与华天睿的目光同时凝固。
华天睿低声问:“你能做到吗?”
“不能。”沈奕回答:“这需要在瞬间分析出每一片花叶的空隙,然后精确控制每一滴水滴穿过那些缝隙……就算是超级电脑也很难,我做不到。”
“没有分析,没有计算。”中年男子抬起头说。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阿索卡身上,然后落在了周宜羽身上。
这目光停留得格外长久些,以至於周宜羽只觉得自己象被什么扫描仪扫过一般,浑身的不自在。
最后才看向说话的沈奕。
这个人,就是欧比王·肯诺比了。
他看上去的确和原作中的欧比王有几分相象,只是显得更加苍老一些。
“没有计算?”沈奕重复了一句。
“没有计算。”欧比王很肯定地重复了这句话:“原力指引你,告诉你何处才是正道。顺着原力告诉你的感觉走,你就能找到正确的路。”
他的手轻轻挥动,那水壶在洒完水在空中漂浮着,自动回到原位。
欧比王这才走出花海,一路行来,所有的花自动为他让开位置。
“这真有趣,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原力的武士们却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呢?”沈奕问的很含蓄,其实却已是在暗指安纳金的背叛。
这是很冒险的做法,揭人伤疤,弄不好会让欧比王恼羞成怒。
不过沈奕还是决定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打压欧比王的气焰——不一定嚣张才是气势,象欧比王现在这样连问都不问对方是谁,直接来个原力花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才是真正装逼到境界的表现。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沈奕吃准了欧比王不会大发雷霆。
绝地武士大多是能够控制自身情绪的人,他们心向光明,胸怀远大,被别人言语一激就生气,不是他们的风格。
既然这样,沈奕又何必担心?
好人总是更容易被欺负。
欧比王既然选择了做个好人,想来也会有这方面的觉悟。
果然欧比王的目光立时黯淡下来。
他说:“终点只有一个,道路却未必只有一条,原力指引方向,武士做出选择……安纳金,他太心急了。()”
“您是说,原力本无所谓光明与黑暗,造成这一切的,还是武士们自己?”
“也不全是。终点虽然相同,但是选择的道路不同,产生的方法当然也会有变化,结果也就随着变化。”
沈奕明白了:“明白了,就象在海中生活与在陆地生活,都是为了生活,却因为环境的不同,适应生存的能力也有所不同,从而产生的文化也变得不同,久而久之,就会逐渐形成不同的种群。”
华天睿也接口:“人类本就是一个在不断追寻的过程中完善自己的生命,而我们对人生道路的选择,其实就是决定了我们完善自己的方式……欧比王大人说得没错,安纳金他是心急了。”
欧比王没想到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点就透,也不由怔了一下。
阿索卡已对着欧比王鞠躬:“大师,我这次过来,是为了……”
欧比王止住她:“我知道你们来做什么的,但是反抗军不需要外来者的帮助,尤其是这些分裂分子!”
他的口气坚决,态度坚定,明确表现出不需要分裂分子帮助的意图,这并不让大家感到奇怪,事实上欧比王没有说现在就干掉他们,已经让沈奕他们很惊讶了——要知道他们这次过来可是准备好了打一场的,不然带武井时贞来干什么?
“可是大师,他们现在是帝的敌人,联合一起反抗帝国的力量不正是我们现在应当做的吗?”阿索卡急道。
“不包括联合邪恶!”欧比王斩钉截铁道,他看着阿索卡道:“对帝国的反抗是一场长期战争,任何试图快速解决这场战争的想法,都是不现实的。阿索卡,你是个聪明姑娘,可是你很象你的老师。想想安纳金吧,他是如何堕入黑暗的?就是因为他过於追求原力的力量,在对力量的追寻中迷失了自己。如果我们现在为了推翻帝国,就和这些邪恶的分裂分子联手,那我们和安纳金又有什么区别?”
阿索卡怔怔地看着欧比王,一时再说不出话来。
就连沈奕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服一个人,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最怕的不是对方有怎样的聪明头脑,而是对方有着先入为主的成见和自圆其说的理论。
前者便如论坛争辩,因立场关系,无论你说得如何有道理,对立方哪怕胡搅蛮缠也都不会松口。
后者则如宗教理论,无论信神或不信神,都各有一套自圆其说的体系用於支撑,使其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当这两者同时存在时,你就算说破大天,也没法让对方改变主意。
以前沈奕大忽悠神功一出,无往不利,是因为他遇到的目标,本身大多没有自成体系的理论来支撑自己的看法,立场也不坚定,或者说他们的立场自始至终就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沈奕能找到他们的终级目标,自然也就能对症下药。
到了欧比王这里,一切就不一样了。
人家追求的是正义,分裂分子最没的就是正义,这意味着天然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