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的报告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晕眩。
尽管早知道那些曾经起来反抗的冒险者最终没能成功,也注定只有死去,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的死法会如此恐怖。
尽管他们已经习惯了屍山血海的生活,但是站在数以千百人计的骨灰里,一想到你呼吸的空气可能都飘扬着不知是谁的骸骨粉末,也令每个人都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或许沈奕是唯一不在意这个问题的。
在他眼里,这是一群真正伟大的存在。
如果这些人有那么一部分进入自己的身体,那么他更愿意理解为自己的荣耀。
老孟则张了张嘴:“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在一瞬间杀死这么多人,而且是直接粉尘化?就算是终级魔神,最深层的地狱之主也做不到?”
冒险者可不是平常人,身体之坚固甚至还超过金铁,象巴尔的血河威力虽然强大,充其量也就是把人杀死,但是要想瞬间粉尘化,再放一百个血河也休想做到。
“也许这就是主宰的力量。”胖子喃喃道:“冒险者们试图反抗,主宰一怒之下亲自出手,扫尽一切。”
沈奕却突然说:“不对。”
什么?
众人向沈奕。
只见沈奕已快步向着广场边一条通道走去。
他在通道边看看,然后又去了另一条通道。
广场边一共有六条通道,沈奕全部转了个遍,然后他摇头道:“通道里没有骨灰,也就是说所有人是在广场上同时被杀的,这不合道理。如果发生了战斗,为什么会集体死在广场上?”
周宜羽回答:“也许是这里的人正在秘密集会时,主宰突然出现,一击必杀,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沈奕却显然并不满意周宜羽的这个解释。
他并不认为主宰与冒险者之间的实力已经差距大到这种程度,如果是那样,也就不会存在所谓的主宰退让,世纪更迭。
而且以他对奎雷斯人的认知,奎雷斯人其实本体并不强,他们之所以先选择虫族再选择人类,就是因为他们自己是精神体,无法承受来自空间的强化。
从这方面说,主宰的真正实力可能比冒险者还弱,只不过它掌握了空间,也就掌握了冒险者的生杀大权。
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无法想象会存在主宰亲自出手,剿灭反抗势力的事。
他可没忘记,当初第一纪的叛乱,就是主宰派出惩罚部队来执行,而这些惩罚部队,就是最早的冒险者组成。
这才是主宰一贯的做法。
既然这样,周宜羽和胖子的说法就有问题。
想到这,他再度运足目力向那几条通道深处看去,以他的超视距和无视黑暗,狭长的通道完全不影响他的视野。
然后他突然身躯一震,叫道:“跟我来!”
说着他向其中一条通道冲去。
众人随着他的脚步跟进,宙斯已打开探照灯,将整条幽暗通道照亮。
一路深入,大家发现越往前走,通道就越是破碎,到处是坍塌的石块,处处有刀劈斧凿的痕迹。大量的血迹铺洒在通道各处,因年代久远而发黑,地上处处都有破碎的刀剑。
金刚拾起一把断刀递给洪浪:“你的满地神器。”
洪浪:“……日你妹!”
然而沈奕的眉头却越发皱起:“为什么没有屍体?”
众人这才意识到,果然这通道里虽然战痕处处,却就是没有一具屍骸存在。
沈奕已说道:“先回广场,然后所有人散开,去其他通道看看,记住走过的路,不要迷路。”
大家一起向回跑,再回到广场后,沿着另外五条通道一路探寻,回报声传来:“没有发现战斗痕迹。”
“我这里也是,没有战斗痕迹!”
“我这儿也是。”
六条通道,最终只有一条是经历过战斗的。
回到广场,温柔问沈奕:“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战斗是从外面一路打进来的,落败的一方边打边退,一直退到这迷宫的核心广场上。然后……战事就突然终结了。”
“你是说……”温柔瞪大眼睛:“这里的骨灰有可能是……”
“自我发动!”沈奕已断然道:“一场同归於尽的战争!”
说着他突然转身重新看向广场周边,眼中陡然暴射出神光:“如果是这样,这广场上一定隐藏着某种拥有强大杀伤力的机关,陷阱,或者是法阵什么的致命东西!”
这话把大家吓了一跳。
他们已经在这广场和周围通道转了大半圈,却突然间被告知这里可能有某种致命陷阱,这感觉可绝对不好。
洪浪已叫道:“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这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哪会有陷阱?”
是啊,这广场空空荡荡,除了高台,通道,骨灰还有几根支撑柱,什么都没有。
然而沈奕却微一摇头:“不,我们已经在陷阱中了……”
说着他突然走到一根支撑柱前,拂去灰尘,柱面上那层层花纹越发清晰。
然后他又蹲下,用手猛的一挥,将地表上厚厚的骨灰拂去,下方同样露出刻满诡异花纹的地面。
看着那些花纹,沈奕又扫视了一下四周,他已喃喃道:“六通道,七支柱,九星传送,中央广场,核心高台……见鬼,这根本不是迷宫,它是一个超大型的六芒星阵!所有的迷宫通道,其实都不过是它的分支线路!”
“你说什么?”众人惊骇,向沈奕。
要怎样的魄力与手段,才能创造出如此巨大,气势恢宏的六芒星阵?
它又到底有什么作用?
要想找到答案,就必须先看清它的全貌。
沈奕已看向大黄蜂:“大黄蜂,我想我需要你帮个小忙。”
“哦,我讨厌这样!”大黄蜂很不情愿的变形,化成一个超大号吸尘器,对着地面灰尘开始狂吸起来,一边吸一边抱怨:“咳,咳,都快呛死我了!赫拉你就不过来帮帮我吗?”
“想都别想。”赫拉骄傲的扬起头颅。
“可你是女人,女人才应该负责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