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秀峰不愧是第一军最宠爱的小儿子,他身边的数百护卫组成军阵,居然放出了好几件防御性的天道神兵作为屏障。
两座旗门,两面大旗,一根极粗壮的旗杆,其造型尽是军中物件,其气息惨烈、猛恶,分明是第一氏的先辈不惜代价,抽取自身神胎中感悟圆满的大道法则,以高明的手段,融合了无数珍稀材料炼制成的镇族重器。
北苑禁军的庞然军阵中,手持方天画戟的将领化虹而来,手中长戟带起一缕寒芒,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端端正正的直刺第一秀峰身边的护卫军阵。
首当其中的,就是那放出大片血光的粗壮旗杆。
一声巨响,手持长戟的将领周身一震,浑身毛孔内喷出大片血雾,更是口吐鲜血,体内传来沉闷的骨骼碎裂声。
北苑禁军的军阵就犹如一座巨型投石机,这将领就是投掷出来的巨石。第一秀峰身边的防卫军阵,就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巨石带着巨大的力道冲击堡垒,冲击力、反震力,尽被这将领一人承担。
饶是有军阵加持的庞然巨力保护,这将领依旧被震成重伤,差点当场崩碎。
血色旗杆上,一条清晰的裂痕伴随着刺耳的‘嘎吱’碎裂声出现,第一秀峰等几个纨絝公子看得清楚,顿时吓得嘶声尖叫。
叫声未落,前方大街上,北苑禁军的军阵急速变幻,上百名手持军用强弩的士卒大步走出,庞然军阵凝聚的法力加持在这些士卒身上,通过他们的身体,不断灌注强弩之中。
强弩喷出夺目的光芒,大晋军部打造的军用强弩,不做任何加持,都能洞穿重盾、重甲。得到军阵加持后,强弩的杀伤力更是可怕。就听‘嘎嘎’机括声响,上百支拇指粗细,一尺二寸长的弩矢破空飞出,带着烈烈杀意直扑第一秀峰。
旗杆巨震,两面血气升腾的大旗翻卷,荡起大片飓风重重叠叠抵挡劲弩攒射。弩矢一尺尺的向前急速旋转穿透,眼看着拇指粗细的弩矢在急速的摩抆冲撞中,正一丝丝的不断变细,更溅出了大片的火星。
禁军士卒重新上弦,军阵继续加持,又是一波弩矢袭来,紧接着又是一波,再来一波。
一波波弩矢激射而来,靠近第一秀峰护卫军阵的时候,弩矢就在湍急的飓风中不断的降低速度,悬浮在空中不断的向前急速旋转穿刺。
短短几个呼吸间,十几波弩矢一共一千多支伴随着尖锐的摩抆声,一点点的,缓缓的不断撕扯着军阵,不断的向内侵袭。禁军军阵中,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呵斥了一声,上千支弩矢的表面突然闪过一抹夺目的红光。
下一瞬间,弩矢爆炸开来。
十万精锐士卒的法力灌注弩矢,配合上弩矢上的大威力杀伤符文,每一支弩矢的杀伤力都堪比一名巅峰境大圆满的,而且起码是参悟了三门以上大道法则的胎藏境修士全力一击。
血色旗杆节节碎裂,两面大旗被撕成粉碎,两座旗门剧烈的震荡着,血色毫光化为一个巨大的血色琉璃光罩,死死的将第一秀峰等人护在了里面。
组成军阵的数百第一氏护卫齐齐吐血,更有两百多人肢体迸溅,被炸得粉身碎骨。数十具神胎光芒黯淡的从迸溅的血肉中艰难的飞出,其他的百多个护卫的神胎连同肉身一并被炸成了粉碎。
“斩!”尖锐的呼喝声传来。
三名身披重甲,手持长剑的将领同时长啸,庞然法力注入他们身体,他们的身形骤然化为一缕缕诡异的残影,急速的弹跳穿梭,手持长剑急速冲向了第一秀峰的护卫军阵。
“护!”远近的高楼上,有法修们齐声呐喊出声。
毕竟是第一氏,毕竟是大晋三成将门的领袖,第一军在大晋自然有自家的盟友,第一氏在大晋自然也有结盟的家族势力。
北苑禁军出手太快,这些势力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这三名将领飞劈而来时,远近起码有分属数十个不同势力的护卫收到了自家主上的命令。
有人要杀第一氏的族人?
那么,不惜代价,保下。
起码有上千法修同时出手,他们第一时间颂咒、结印、祭出自己的防御秘宝,然后远远的轰向了第一秀峰的护卫军阵。
三名禁军将领手持长剑飞劈而来,距离第一秀峰的护卫军阵还有十几丈远,突然护卫军阵通体放出夺目光芒,‘滴溜溜’起码有两千多件造型各异的防御秘宝飞驰而来,重重叠叠的挡在了第一秀峰的护卫军阵前方。
三道流光飞斩,一声巨响,军阵加持的攻击果然凌厉至极,三名禁军将领只是一次飞斩,就有数百件品级从普通仙兵到六炼仙兵不等的防御秘宝被斩破。
漫天光华乱闪,被劈碎的防御秘宝炸成了无数点流光,飘飘荡荡的洒落四方。
但是这一击,毕竟挡下了。远近有好些人的喧哗声传来,大量的家族护卫正在不断朝这边赶来。
好生生的一条宽达百丈的大街犹如地龙翻身,整条大街剧烈的震荡着,翻滚着,地面裂开,无数铺路的条石炸成了粉碎,碎石伴随着刺耳的呼啸声四处乱飞乱打,甚至有石块飞出了数十里远,打碎了远处无数民宅的瓦顶。
司马无忧背着手,站在楼上,眺望着大街上的动静。
当他看到那些和第一氏交好的家族纷纷出手,第一秀峰暂时安全无忧后,他就回头看向了东门的方向。
安阳城的东门,一溜儿十几个门洞,数十座城门同时被炸毁。巨大的城门楼子被炸得粉碎,砖瓦乱飞,犹如一群不吉利的黑乌鸦,呼啸着冲上了高空,然后朝着四周胡乱的坠落。
火光冲天,城门倒塌的巨响刚刚传来,九道皇家最紧急的求救令信冲上了高空,高空中血云翻卷,照得整个安阳城都陷入了一片血色中。
“这令信……是皇家秘制。”司马无忧喃喃道:“按理,只有司马贤和司马芾,当代神皇和东宫太子每人手中有一套。怪哉,怪哉,司马贤、司马芾他们再废物,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呵呵,是谁?”司马无忧眯着眼,轻轻的摇着头:“会是谁?”
景晟公主在水晶宫的废墟上嘶声尖叫,怒吼,跳着脚的谩骂不休,犹如一个真正的、彻头彻尾的疯婆子。她双手分别拎着一柄粉红色的长剑,但凡有人敢靠近她百丈之内,她就是一道剑光劈了过去。
她的容貌被毁,很有可能无法恢复,这种打击直接让景晟公主心境崩溃,直接陷入了疯魔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别指望她能作出什么合乎情理的应对,也别指望一个被毁容的女人能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