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青青笑看了魁梧老人一眼:“老夫记得了,嗯,这的确是一块小小的筹码,但是,不够……”
一名面容清臒的老人轻轻开口:“老令狐,不要忘了,是老夫调动皇族供奉,倾巢而出赶去增援,否则,你想要夺下九块天神令,难!所以,当有一块是老夫的。”
令狐青青看着清臒老人,他眯起了眼睛:“右相大人……你我多年的‘交情’,一块天神令,妥妥当当,是有一块要归属你的。但是,不能白给!这天神令,是老夫亲手夺下,诸神就只认老夫拥有的权柄。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清臒老人同样眯起了眼睛,他目光如刀,和令狐青青同样锋利、冷寂的目光狠狠对撞了一下。
他手指用力的敲打着长桌,过了许久,许久,清臒老人沉声道:“西北,神威军新开辟的二十二个州治,州主、郡主,尽归你令狐氏。”
令狐青青笑了笑,点了点头:“不大不小,中等筹码……还不值当一块天神令。不过,不着急,诸位老友,我们有得是时间慢慢磋商。唔,来人啊,上好茶,上好酒,呵呵,今天,老夫开心,所有茶水、酒水,老夫包圆了。”
安阳城内,令狐氏高朋满座,为了几块天神令,滔天般的恐怖利益被当做小小的砝码,轻轻的放在了令狐青青心中的天平上。
大泽州,巫铁虚站在厚厚的淤泥上,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一群不知道死活的虫豸飞舞着,‘嗡嗡’叫着向巫铁的七窍扑了上来,想要钻进他七窍中快意的吸血吃肉。
巫铁身上突然喷出了三色火光。
这是九转玄功自带的神通三昧真火,这等至高神炎瞬间让他身边百丈范围内温度飙升,小小一群虫豸顷刻间化为青烟。
巫铁脚下的淤泥直接被三昧真火融化成了半透明的琉璃态,等巫铁收起了三昧真火,这些融化的淤泥迅速冷却,巫铁身边百丈范围内的淤泥,就被煆烧成了一块平滑如境的淡黑色大玻璃。
远远的,一群行屍走肉般的男女看向了这边,小心翼翼的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一座粗陋的茅草棚内,一个袒露着胸膛,胸口挂着一大片黑色胸毛,腰间扎着一条粗麻布片的精瘦汉子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
“谁在这里,大吼小叫的,这里……”
精瘦汉子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他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巫铁身上那套大晋高级将领特有的华美战袍,猥琐同时带着几分奸恶的精瘦脸蛋上骤然堆满了笑容。
“大人,大人,唉哟,大人一路辛苦,大人您这是……哎唷,居然每个人招待……可是,不能怪咱们啊……”
精瘦汉子扑到了巫铁脚下,小心翼翼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驿馆的驿丞,还有其他的诸位大人,半个多月前,都死啦……哎,这半个月来,这驿馆,您还是来的第一波活人呢……怎的,就大人您一位哪?”
精瘦汉子一脸茫然的向四周望了望。
巫铁身上穿着的,的确是大晋将军级的高级战袍,可是按照大晋军制,哪怕就是一个地位最低的三品将军,出行时也是前呼后拥,起码有一两万亲兵护卫跟着,没有一条五六百丈长短的旗舰随行,没有十几条中小型楼船护卫,你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这位爷,就这么孤家寡人的……哦,不,还有一架马车,两头马,就这么过来了?
“您,真的一位哪?”
巫铁低头看着精瘦汉子,冷声道:“驿丞他们,都死了?你是什么东西?”
精瘦汉子干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说道:“小的,小的是这驿馆的辅丁……小的……”
巫铁踹了精瘦汉子一脚,将他一脚踹出去了七八丈远。
索性地面都被巫铁三昧真火炼成了玻璃镜,这汉子‘哧溜’一声滑出去老远,倒也没伤到一丝皮。
“我看你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来大泽州的?”
看到这大泽州的凄惨落魄模样,巫铁大致也明白了大泽州是什么状况。
良民百姓,这里怕是不会有的。
这一脸猥琐、奸恶的汉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人,小人……”精瘦汉子眼珠一旋,突然哭喊了起来:“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路过某家后院,见到院子里有一个钱袋,不小心捡起钱袋,谁知道里面有几颗价值百万的明珠呢?”
巫铁拔出腰间六炼仙兵长剑,长剑‘唰’的一下飞出,剑尖顶在了精瘦汉子的喉结上。
“说实话,你犯了什么事过来的?”巫铁冷眼看着精瘦汉子:“老子心情不好得很,现在很想杀他七八百个活人泄泄火!”
精瘦汉子浑身汗如雨下,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入室抢劫,奸了苦主三个女儿,把他两个儿子采摘了,贩去做童乞……判了斩立决,但是大泽州需要人充边,判案大人问我想死想活,小人想活,就来了这里……”
巫铁看着精瘦汉子。
“如此,你算是极品人渣……你还活着干什么?”巫铁眉头一挑,悬浮在空中的仙兵长剑就往前轻轻一刺, 精瘦汉子的脖子上,一缕极细的血水就流淌了出来。
“小人罪该万死,但是小人在大泽州已经活了七年,是如今大泽州活得最久的人……小人,对大泽州上上下下一应状况都无比了解……”
精瘦汉子裤裆下一道黄色水迹漫了出来,顺着玻璃地面淌了好大一片。
“那,你说说,我在大泽州,最要小心什么?”巫铁冷眼看着精瘦汉子。
“您,最要小心的,不是那些不安分的土着,不是那些毒虫猛兽,是,是,是……”
精瘦汉子眼珠乱转,他一会儿看看顶在喉结上的仙兵,一会儿看看巫铁,一脸的纠结和狼狈。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呐喊:“税丞老爷回城哪!”
“税丞?”巫铁瞪大了眼睛。
“税丞!”精瘦汉子哆哆嗦嗦的,终於吐出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