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汉子尴尬的笑了笑,用力的在衣襟上抆了抆手掌,缩头缩脑的躲到了船甲板上的阴影中不敢吭声。
老黑熊一脸悲戚的看着一众面孔通红的手下,突然扯着嗓子低声哭喊起来:“这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噢?苍天哪,还有天理么?前几年死了个金猡少主,就差点害死我熊庄上下老小。”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老黑熊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哭哭啼啼的倾诉起来:“这次可好,连金奡少主都折进去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五督管,怎么就变成金奡少主了?”
“死一个督管,我金牙岛最多脱一层皮,多孝敬主家一些贡品,也就勉强混过去了。但是折了一个比金猡少主尊贵百倍的少主,这是要我们老熊家全家的命咧!没天理咧,堂堂少主,怎可能折在堕星洋呢?”
老黑熊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如泣如诉,犹如鲛人夜啼,引得远近数十条巨舟上无数的奴隶战士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亏,真亏啊,这次我们老熊家保住了小命,却要在前面冲锋厮杀……拚命也就算了,一个铜子儿的好处都没有,白白卖命咧,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这么多的大肥肉啊,一块块大肥肉咧!”
老黑熊越哭越伤心,他干脆躺在了甲板上,四蹄乱蹬的翻滚起来,就好像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都是。
赵独眼咳嗽了一声,朝着前方看了看,轻轻的说道:“团主,大鳌岛,到了哩,啧,收声,收声,不然就被人家的守夜人给听到了。”
老黑熊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阴沉着脸站了起来,一把抓过刚才在他喉咙里掏摸了许久的瘦削汉子,扯下他身上的衣服,用力的抆了抆脸,然后很嫌弃的将湿透的衣衫塞回了瘦削汉子的怀里。
黑漆漆的脸上阴云密布,老黑熊眯着眼看着十几里外的大鳌岛,阴恻恻的笑了几声:“嘿, 大鳌岛,以前咱们猎团多少次从他门口过,却不敢上去侵犯丝毫?”
“这次嘛……这块大肥肉,是我们的了。嘿,我们虽然不能咬上一口,只不过呢,肥肉过手,手指上多少会黏着一点儿油水。”老黑熊压低了声音,低声嘀咕道:“给兄弟们提醒一声,攻进去了,那些浮财都有人盯着,肯定是一块灵晶都不能藏下的。”
“不过,那些灵药,无论是炼制好的丹药,还是长在地里的药草,给兄弟们说,见到了,只管往肚皮里灌。”老黑熊笑得很灿烂:“那些督战的巡查使者,他们有天大的能耐,还能知道咱们兄弟们吃了多少东西进去不成?”
“这是一场大战,天知道要持续多少年的大战!”
老黑熊粗糙的面庞上,闪过了一抹智者哲人才有的精明光彩:“让兄弟们专门找那些能提升修为的灵药,能找到多少吃掉多少,只要不会丹毒发作死掉,就拚命吃!”
“战争,要命的战争,和我们以前的小打小闹不同……兄弟们能提升一点,就能多一点保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