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谢怀柔【5】(1 / 2)

非典型女主[快穿] 秦寺 7533 字 4个月前

谢怀柔刚松开她的手,把弄脏的帕子放到一边。书房门被敲开来, 小红探头探脑地看眼里面, 瞧见季郁在,忙松了口气“大人, 您怎么自己……”

“你下去忙吧。”

谢怀柔打断小红的话,怕这口无遮拦的小丫头会把季郁这位今上一通教训。

季郁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等小红退下, 才悠悠地开口说“姊姊府上的这些侍女活泼可爱得紧,跟主子可真……”

她移眸看眼远方,后半句话故意没有说。

谢怀柔“……”

她太阳穴隐约有些突突的, 硬着头皮,问了句“陛下来这儿有何要事”心中其实预感到她并无要事,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就这样出宫了。

季郁握住她的手腕, 低头细看着她裹着纱布的右手,反问“姊姊的伤可有大碍”

“无碍, ”谢怀柔有点不自在地说, “小伤罢了。”

“如果真是小伤,姊姊又怎会让别人代笔,”她垂眸间脸上有一瞬郁色, 喃喃地说, “是我多问的。”

“……”

谢怀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季郁又恢复往常的欢快语气,皱皱鼻子, 用很轻松的口吻说了句让她头大到不行的话。

“宵禁了,朕今夜是回不去了。”

“离宵禁还有半个时辰,况且臣有通行证,”谢怀柔明白她在想什么,“陛下的安危关系着天下苍生江山社稷。”

“喔,”季郁赞同地点点头,脸上还是笑,“那劳烦谢卿贴身护卫,不可擅离职守。”

口吻轻柔柔的。

谢怀柔静默一瞬,眼眸望着她,“此时天色尚不算晚,还请让臣护送陛下回宫。”

“陛下,此事不可儿戏。”

声音沉下来。

“夜叩宫门可是重罪,”季郁拢着衣袖坐下来,作为不速之客自觉是半点也没有的,摇摇头说,“为了陛下的安危和皇宫的稳定,不该这样。”

宵禁时刻一到,宫门落锁,非到翌日的朝时不可再开。

违者一律按照谋图叛逆来处理。

谢怀柔沉默地看着她。

她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扯着她的衣袖,轻晃了晃,“姊姊,我就住这一晚,会很乖的,别赶我走好不好。”

季郁低着眼,语气弱弱地说,“……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宫呢。”

话落,抬眸片刻对视。

她乌亮亮的眼珠在夜色里映着烛火的光,将面庞熏染一层暖色。身上这件月牙色的女官长袍有几分像小时候穿惯的衫裙。

谢怀柔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浮现她还是嘉和公主时,依偎在她身边的笑颜。

大概是她总对她那么特别。

谢怀柔心中明白她是她的君王,是需要她仰视、俯首称臣的存在。可一晃神间,总还是把她当成那个需要她在身旁讲话本故事温声哄着的小娇娇。

她还是孩童时,就喜欢半夜抱着枕头来她身边钻窝里。

听完话本故事还不肯睡,爱对她撒娇,最喜欢莫过于缠着她问宫外都是什么样的。

谢怀柔就给她讲讲宫外百姓的屋舍与宫殿有何不同、山边熟透的野果,祭祀时的寺庙……她其实并不擅长形容,每每只是想到什么就稍讲些什么。

可嘉和公主听得极认真,眼眸亮亮的,手捧着小脸,动不动就点点头。

都是她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就算受宠至极,她也是被困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向往外面的孩子。

七岁那年,她好不容易避开成群的宫女內侍想偷跑出宫玩,读快成功了,竟还被她阴差阳错地弄断一条腿带了回去。

谢怀柔心中叹口气,算了,是她欠她的。

“臣……”这便是要妥协。

她才说一个字,话音未落,季郁立即垂下脸,抿着唇勉强忍住笑意,正色状拱手礼了礼说,“谢过大人。”然而眼眸里笑意愈深。

谢怀柔哑了哑。

说好的乖……谢怀柔也不敢指望。

季郁站起身,凑近她,忽地轻声问了句“姊姊身上的伤真的无妨么”

谢怀柔愣了愣,话题转得太快,“无妨。”

季郁露出一抹怀疑的表情,“让我看看。”

话落,她很自然地伸手拉开她的交领衣襟。

宽松的中衣很轻易就随之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肩头到锁骨处赫然有道鲜红的刀伤,虽不再流血,但衬白皙的肌肤上也极为显眼。

季郁以指腹轻触伤口旁肿胀的肌肤,长睫微垂,口吻有种严肃的味道,“那么多日都不曾结痂吗”

“姊姊有上药吗”

谢怀柔顿时身子微僵。

衣衫半解,右相大人完全没有了平日朝堂上的清冷凛然。

她抬手合拢松垮着的衣领,沐浴出来后,记挂着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曾束发也不曾穿外衫,忙尬红着脸低头请罪,“臣御前失仪……”

她把发拢到肩膀处,垂下的青丝遮挡住泛红的耳垂。

“御前”季郁歪着脸,孩子似地笑着提醒她说,“妾身女官陈绵绵。”

陈绵绵是季郁身边的女官之一。

“……”

谢怀柔垂下眼帘,微一拱手懒得多话,顺着她的话暂且称她为陈大人。拿起外衫披上,抬手绾发,很快就整理妥了发饰和衣裳。

再开口,又是且雅且飒的模样。

“那臣去交代下人,把……陈大人您的客房备妥。”

季郁不动声色地笑,轻轻颔首。

皓月当空,清泠的光辉从桐树稀疏的枝丫树梢间隙投下来。一阵风起,草坪上的枯叶落花被风卷着连连翻滚,一路刮至围墙角落。

谢怀柔走到四下无人的后院,长袖被风吹得鼓鼓的。

“顾颖。”

“属下在,”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地方,仿佛凭空冒出来般出现一名跪着的男子,垂着脸禀告说,“东南西北,四角均有人潜伏进来。”

谢怀柔毫不意外,“共有几人。”

“四人。”

“四人”

顾颖声音是一成不变的淡定“从气息藏匿和轻功上看,四人均是顶尖高手。”

谢怀柔点点头让他退下,“今夜戒严。”

只带区区四个人,就是真的全是以一挡十的顶尖高手,如果贼人一下来了数百岂不就极其危险了。

真是胡来。

明个儿送她回宫前必须多调一批护卫。

谢怀柔蹙着眉往回走,丝毫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也不去想天子脚下哪儿那么容易聚得起来数百贼人。

长长的影子跟在身前。

转弯进长廊。

季郁不知怎么,哄得侍女给她把杯盏里的茶水换成了美酒。

谢怀柔离开再回来,片刻功夫,就发现她已经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了。通红着脸,傻笑地看她说“来…来陪朕喝酒!”

“……”

乖吗

幸好屋内早已屏退了下人。

谢怀柔坐过去,把她手里的杯盏拿开,耐心哄着“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不,”季郁拿回酒杯,在手里把玩许久才似腼腆般的轻声说了句,“……我要跟姊姊睡一起的。”

谢怀柔不无不可地点头,扶她起来,“那臣去把客房里的床褥抱到这儿来。”

既然喝醉了,那她在旁照料着也很正常。

季郁没想到她应得那么爽快,一怔愣,高兴之下又给自己倒上满杯喝了个干净。

“……”

谢怀柔在她小时候没少陪她睡觉,所以不曾想到,长大后,特别是喝醉酒的季郁有多么麻烦。非要与她同塌而眠。

季郁靠在谢怀柔怀里,两人之间仅有几寸空隙。

并非是床榻太小。

谢怀柔不知不觉被她逼到墙边缘。

她侧过身,背贴着墙面,两人间才勉强多一些空间。

下一秒季郁就整个人蹭过来,距离顿时弥散,她的醉脑袋磕在她肩窝处蹭来蹭去,嘟哝说“姊姊身上真香。”

谢怀柔被她弄得莫名有点脸红。

握住她不安分的双手,轻叹口气,“陛下,该睡了。”

季郁听话地闭眼睡了会儿,忽地出声说“……夏春林、慕容徵那几个罪有应得,杀了无妨。”

“姊姊的伤可不能留疤。”

“……”

谢怀柔沉默几秒,心中震惊极了。

低头望去,季郁正疲倦似的闭着眼稍稍安憩着,白皙的脸庞带着醉后的红晕。

她脑中顿时闪过她是在借酒敲打她的念头。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谢怀柔从不是君子,她曾言,能成事便是高招。如果心中清楚将要做的事会有大的回报,她从不介意使雷霆手段,或是为此付出一定代价。

可以由她,也可以使别人来付。

说到底,她和左相本质上是一类人,只是他们喜欢和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

宣州有个贪财的小官,谢怀柔碰巧算跟他有一些葭莩之亲,她百般联络,重金贿赂之下,才敲开了收集左相一脉买卖官职徇私舞弊罪证的缝隙。

完事后,将几个无用之人杀掉灭了口。

虽然做得利索,但难免被存心报复之人泄露了稍许。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瞒过紧跟在她身边的宋晓盛。

谢怀柔不急着请罪,宋晓盛是季郁的亲信,所以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话也可以随便说两句。但季郁并不能拿这些来治罪于她。</p>

<strong></strong> 而且她虽面上谦逊,但心底并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