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的人大概二百余人,大部分穿着破烂的兽皮,有的甚至就围着草裙,有的女人甚至就露出了干瘪的乳房,也有一些孩子在其中,他们面黄肌瘦,手中只有一些木棍和石块,看见了普利卡到来,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喊着。
这种土着话,并不是通用的,普利卡只能勉强辩识几个字母,他有些皱眉,问着:“斐可索,他们在说些什么?”
斐可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着:“他们的首脑由於不肯改信吾主,因此被判为异端部落而被摧毁,现在首脑死了,部民被杀死的被杀死,其它的四散而去,这一支就来到了这里。”
顿了一顿,她说着:“你能够不能够接受他们吗?昨天你还说领地内人少呢,而且,我们不接受他们的话,那他们就会全部饿死或者被杀死的。”
“异端,那可不行,如果我们接受了他们,立刻会引起教会和王国的注意和审判,严重时,连我们自己也会受到惩罚,我知道你同情他们,但是你总不能冒着连我们的族人都变成叛逆和流亡者的风险来收留他们吧!”普利卡立刻用安尼恩的官方语言说着,这些话,一般土着是听不懂的。
他知道自己母族的人,原本就是土着,因此对土着有着相当大的同情,但是这样的口子可不能随便开。
斐可索顿时一惊,是的,信仰问题是最严肃的事情,谁也不敢在这上面出问题。
“告诉他们,我们只接受悔改的信徒,如果他们能够改信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神,那我不但会给予他们食物,并且允许他们获得土地和房子,但是如果不肯,那我不会施舍任何一块面包和一杯水。”
一块面包和一杯水是小事,现在仓库内有以前几年积蓄的粮食,从海上运输而来,而且战利品也很多,不要说二百人,就是二千人都可以承受的起,但是这是宗教问题,就算是给异端一杯水一块面包,如果给人知道了,就是同情异端,信仰不坚定的大罪。
斐可索点了点头,就这样翻译着,但是出於他们的预料,这些翻译一出来,在场的人都匍匐在地,然后急促而大声的说着什么。
“他们说,他们愿意抛弃以前的神,信奉安尼恩.鲁布埃塔,只要你能够收留他们并且给予他们面包。”
真是一群信仰不坚定的家伙,受到了旧大陆宗教信仰的普利卡顿时心生出鄙视,他虽然有土着的血统,但是却已经不能理解这种随意改变信仰的作法,不过,只要他们肯悔改并且信仰安尼恩.鲁布埃塔,那收留他们就没有什么大风险可言了——现在领地很大,区区三千人根本无法开发,急需要人口。
“带他们洗澡,然后就进行洗礼改信仪式,仪式之后,才能给他们食物,然后就叫他们努力工作!”普利卡顿了一顿,然后说着:“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也完全按照这样的规矩进行,注意,在他们洗礼改信之前,不能给一块面包一杯水,违反者,我亲自吊死他!”
说到这句话时,普利卡眼神中暴烈出凶狠的光来,他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好,如果给公国抓住了罪证,那连梅丝尔也很难维护他,但是反过来说,只要他不在宗教立场的大是大非上出问题,他也用不着担心——王国毕竟是分封制,领主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有全权,国王也不能随意加罪,更不能随意赐爵和剥夺。
不远处就是河流,现在是深夏,到处是灿烂的阳光,这一群人都被赶到河中洗澡,上下洗的非常干净,而在男爵目前简单的神坛前,仪式已经准备了,等他们全部到了神坛前跪下,已经差不多是靠近黄昏了——正是全民祈祷之时。
3000人几乎全部跪在了神坛前,歌颂着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的荣耀,这时,宗教仪式还不算繁琐,每日祈祷的时间并不算长,大体上一场祈祷就是半小时,在半小时后,正常的祈祷就完成了。
不过,今天没有结束,所有的信徒都留了下来,观看改信仪式,不管是什么宗教,改信仪式都说明了神和其它神明之间的信仰争夺中又取得了胜利,因此这样的场合基本上是相对隆重。
斐可索和二个见习牧师跪拜在神坛前, 用着规定好的语言歌颂着神,并且企求神来见证信仰,随着这样的祈祷,神坛的能量冒出了光焰,在光焰之中,浮现出了无数的符号。
当这种光焰一旦产生,斐可索说的话就直接变成了神圣的语言,这种语言超越了凡尘的语言之间的隔膜,甚至连那些跪拜在地是土着,也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种神圣力量与清晰的承诺。
“你们将抛弃原本的神,而奉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之名,行神所指引的道路吗?”
“是!”土着在这种光焰中颤抖着。
“今说信神的,神和人都在听,如是真信,必将得救,如是虚假,必受神的谴!”没有必要多问,随后的斐可索的话,与光焰结合,直接变成了神圣的语言回荡在所有人的心中。
然后,庞大的神圣能量,随着这话,而淋浴到了所有的人的身上,甚至包括观礼的信徒身上,顿时,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伤病愈合,全身轻松,精神抖擞。
其实改信仅仅是一个开始,教会中自然有自己的章程,一开始改信,无论是不是真的如此应是,教会和神,都会给予一个机会,不会计较现在的口是心非,但是在其后一年中,教会和神职人员都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帮助他们真正建立信仰,并且每日参与祈祷,但是如果在一年之后,还不能具备最起码的信仰,那就会以欺神之名而被处死。
神和教会当然不可能允许无信者或者异端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