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边的黑暗,只有代表着圣魂的安尼恩身上,闪烁着一点光辉,照亮了下面的海洋,那是无数的人影在银色的海洋中沸腾,一个个人影在或沉或浮,他们呐喊着,不断的改变着银色海洋的形态。这就是信仰力量吗?如此的浑浊,又是如此的多变,每一个人影,都代表了一个人的祈祷与信念。
挣扎,沉浮,如苦海一样的景象啊,都是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之间,安尼恩想起了一句话:是以诸世界,皆唯心是造。
但是,这句话,在原本的地球宇宙,并非完全正确,信仰的力量并非真理,因为它不能贯穿一切,那在这个宇宙中,它又有什么局限吗?
如果说,神之审判提炼了他的灵魂,那这次,他想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心灵世界,以打破束缚,接触到那真正的灵海,或者说,是神之大海。
留,呕光明并非来自於正能量,而是来自於彻底的掌握,当一切了然之时,本质的洞察,就是超越一切的光明,这在地球上,曾经被称为本性,或者说,曾经被某个被称为佛的存在称为佛性。
而在这个魔法的世界,在信仰力量的提炼之中,他却第一次真实的明白,所谓的心灵光明,到底是什么回事——无非是对自己的了解和控制而已,除此无它。机械化工程,魔法化工程,也可以带来对自己本质的了解,所谓的万途归一,难道就是指这个吗?
银色的信仰之海,无数信念与祈祷,在一遍又一遍的提炼之中,越来越少,越来越纯净,一种光明照亮了整个黑暗空间,直到安尼恩手中,变成了一团无暇的银色液体——这就是精神实质化的体现。
“爵爷。爵爷。”才醒来,就听见了这样的叫喊,安尼恩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仍旧在卡西城堡之中的房间内,外面的侍者正焦急又又低声地喊着。
“什么事情?”
“天已经亮了,您应该去招待夫人了。”
“哦,是的,稍等片刻。我就立刻来。”
安尼恩站了起来,他这才发觉,自己手中,还握着那只雕像,但是这只雕像上面的银色光泽已经不见了,露出了这个生命的原本形态。
到底是真是假呢?这并不是研究的话题。
“去,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出来。”
醒过来的他,
命令着侍者把那套水晶套装全部装到箱子之内,然后才发觉现在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了。
本来卡西城堡是没有的,但是现在。已经开了一个宽敞地半封闭露台大厅。平整的大理石作为地板,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魔法符号,这些魔法符号还在旋转着。让整个大厅温暖如春,外面的寒风一到里面,就会同化。
在大厅的中心,放着一些椅子,上面铺着柔软而温暖的羊毛靠垫,一张餐桌上放着一些食品和预料,从大厅上看下去,可以俯视整个城堡与附近的田野。
走到大厅之中,戴思雅正在喝着咖啡,看见他过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轻微的点头。
“母亲大人,你好。”问候了之后,安尼恩毫不客气的直接在她地面前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自然,立刻就有着侍者送上了咖啡。
“母亲大人,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把箱子打开,把那套水晶套装给戴思雅一一看过,这很明显。非常符合着精灵的唯美审美观,戴思雅露出了微笑:“恩,看起来不错,这已经算得上相当昂贵的魔法套具了,等赫迪坎长大了,我就会把它留给赫迪坎。”
将礼物交给了自己地母亲戴思雅,并且邀请她吃中餐,虽然是中餐,但是由於是送别宴,所以仍旧相当隆重。
饭菜相当丰富,也考虑到精灵的口味,几个年轻的少女吟游诗人正在表演节目,虽然在本身就是吟游诗人戴思雅来看,她们的实力都很低,不过是2级左右,但是曲调却非常优美,别具一格,完全和大陆现在的那种诗歌类的歌曲不一样,也完全没有大陆数万年战斗之中染上的那些激昂的战斗味道,在几曲下来,婉转清脆,大厅内是鸦雀无声——这种缠绵与婉转,这种空林闲庭的感觉,是这个世界难得的音乐。
大厅中温暖如春,但是可以看见外面寒风仍旧在咆哮。
等了一会儿,才又开始下面几首吟诗,才是时值北地发生地故事,今年一年之中,北地已经风起云涌,诸侯之间已经公开决裂,并且发生了多次战斗,但是安尼恩已经不在意,不在乎了,对他来说,北地就算天翻地覆,也没有多大关系,所以,当听见月亮城的一次战役受损,连死了二十一个法师,他只是按照封臣应该有的表情模式,表示了一点点哀伤,但是,戴思雅毕竟不能如他一样,真正在心态上无动於衷,认真的听见了这段故事的歌唱,她脸上露出了真正哀伤的神色,就在这场战斗中,就有二个她所认识的人类朋友战死。
生於此世界,死於此世界,这就是凡人的命运。
这种绿眸之中纯真的哀伤,如绿宝石上地光芒一样让人心动,婉转之中带着凄凉,真挚之中带着无奈,似乎无需说话,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让人明白与着迷,安尼恩又一次感觉到,戴思雅的魅力与美丽。
心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戴思雅回去步伐不会为之发生改变,吃完了中餐,她休息了一会,稍微交谈了一下,然后,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望着戴思雅的马车离开,安尼恩就下了城堡的高台,准备下去,但是才走了几步,眼角就看见三骑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爵爷,爵爷,沙巴堡受到了袭击,是兽人的军队,殿下要求您一起出兵,到罗斯卡城堡集中。”下面的骑士也看见了次正在高台上的安尼恩,立刻高声喊着。
“给他们一点水和面包。告诉他们,我立刻召集骑士团去支援。”沙巴堡是新建的一个城堡,其实说是城堡,不如说的一个前哨站,是防御和报警式的城堡,驻扎了一个骑士和一百名士兵。
“遵命,爵爷。”
城堡的巨锺又在响着,一声声传播到远处。可传到十公里之外,而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小锺,也在敲响着,传达着紧急召唤的命令,但是就算这样,分布在各村地骑士的召唤,没有一个下午是不可能完成的。
“战争终於来了。”发布了命令之后,消化着这个消息的安尼恩,脸上出现了一片潮红,对他来说。现在只有最激烈的战斗才可以使他消化许多东西。
手握住了那个雕像。他开始施展起新学到的一个八级法术,这就是“窃取生命”——能够如吸血鬼一样,吸取对方的生命来增加自己的生命力量。以及增加临时地各项素质,假如对方具有强大的魔力,而且各方面素质都比自己高的话,甚至可以永久性增加素质。
这项法术,对於获得那个雕像的安尼恩,实在太有利了,这只卡比杀兽已经活了几百年,甚至具备了许多特性,吸取它的生命力量,简直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补充器!
更加不要说那团实体化的银色精神力量了。它凝聚着几百年的信仰,本质也是精神力量,能够吸取消化的话,那他的精神总量完全可以达成一次飞跃。
这些,只有在战争中才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作用。
“命令军队召集,我去去就来。”
而就在这时,寒冷地风在沙巴堡的上空咆哮着,骑士奥比的脸上却充满了汗水,他地剑猛烈的砍过。将一名试图冲上城堡的兽人砍杀,跌在地上,但是他的身上,虽然有盔甲的保护,也出现了几道伤痕。
在他的附近,呐喊和叫声,以及武器碰撞的声音到处都是,更可怕的是,虽然在作战,但是一面黄金狮子旗帜下,大批的兽人都无动於衷的整齐地望着,而让一批批新的兽人轮流扑上来进行作战,甚至在危难之际,反而放松攻击而给予他喘息的机会。
它是在通过低浓度的攻城实战来训练兽族战士!这个突然而来的觉悟,使奥比心中生出一丝寒意来,他的确砍杀了好几个兽族战士,但是其它士兵却没有这样的力量,一旦兽人登上了城墙,就算有着先机,也只能保持一对一的战斗,弩弓相当有效,但是数量却太少,在第二波时就用光了,相对低矮的城墙,在有着攀爬梯之后,防御地效果也大大减少了。
骑士奥比注意到在那面黄金狮子旗帜下,那被上百名身穿黑色甲胄的兽人战士包围的一个身穿黄金色盔甲的大将,他的心就不由战栗,虽然他只是一个骑士,但是他也知道,那个大将是黄金狮子家族的成员。
事实上,他猜的不错,这个大将,就是黄金狮子穆沙比家族的人,他就是鲁提牙穆沙比,他正在目无表情的观看着战斗的进程,并且一一记录,谁说兽人就不懂战斗和学习了?在以前,分散的部落没有力量来培养高素质的人才,但是在统一后的兽人汗国,也许前二百年是在巩固,但是后一百年,就有余力学习人类,建立专门的战士学院,贵族甚至被规定,必须学习战术和战略的功课。
寒风吹着,鲁提牙穆沙比对着和他一起的大祭祀笑着说:“如果论战士的战斗力量,您看,就算是我族的新兵,也可以以一敌二,当然,新兵是缺少了一些战斗的经验。”
大祭祀微笑,把他的权杖换了一个握姿:“汗国还没有彻底完成转型,我们应该同时为伟大的神,以及汗国积累更多的战士,英勇战死的战士可以回到伟大的格乌什怀抱,我们也可以锻炼我们的战士,为将来作出准备。”
鲁提牙穆沙比说着:“可惜的是,三十年前爆发了汗位之乱,折损了我族无数的精锐战士,不然的话,现在我们就不必再等待,直接可以趁机出兵了。”
大祭祀以一种奇特的表情点头,表示相当同意,但是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事情不是适宜交谈的话题——哪怕是以他们的身份来说都是如此。
这时。兽人新兵已经开始习惯於战斗,它们开始大量蜂拥冲上了城堡上面,格斗,惨叫,鲜血,这些都是等闲,相对於兽族战士来说,人类的士兵地确就相对脆弱了。兽人的武器多用沉重,所以骨头断裂的声音连绵不断。
但是就在此时,突然之间,无论是鲁提牙穆沙比还是大祭祀,都向天空望去,他们的心中感觉到了危险。
但是并无反应的时间,一团火球,已经在空中爆炸了,这个火球的爆炸点非常好,既不会炸坏城墙。也不会炸到人类士兵。但是强大而炽热的冲击力量,却可以使大部分正在攀爬的兽人士兵纷纷跌下。
才一个瞬间,一大半兽人战士就跌到了地上。城墙口上,就只有孤零零地七八个兽人战士,顿时实力发生逆转,但是在这时,兽人战士的顽强与宗教狂热,才清晰的表现出来,由於没有接到后退的命令,因此它们不假思索的继续战斗。
随之,闪电的力量在兽人之间盘旋,兽人的身上发出了被炽烤的气味。顿时,又有四五个兽人到在城墙之上,闪电的力量并不大,他们没有当场死亡,但是却失去了战斗力,这时,人类战士发出了欢呼的声音,上面将跌到地兽人砍杀,其它二三个也被围攻绞杀。
但是这样地战斗和死亡。已经不能吸引鲁提牙穆沙比了,他盯着空中的安尼恩:“安尼恩领主,想不到,你竟然第一时间出现在战场上,对於你的勇气,我表示敬佩,不过,你赶到这里来,又想干什么呢?”
“我可以带着他们离开。”
“这对整场战斗没有丝毫意义。”鲁提牙穆沙比说着:“而且,就算你是强大地魔法师,也没有力量将他们全部转移,他们是战士,而这场战争,是会延续很长时间,而且牺牲众多,让他们战死在这里才是最恰当的。”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来说,鲁提牙穆沙比的确是认真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