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第70章 无间11

秦湛道:“之后温晦回来,决意抗天。他闯应龙岛,寻到了尚且沉睡中的道子,一剑迫使道子弃三魂而逃。剩下的六魄兜转多年,最终成为了越鸣砚。”

“而温晦一击不中,便知天上城难敌, 所以他需要时间。天地间每多飞升一个修士,便会给天梯多一份滋养。而天梯每强一分,便能帮天上城再往下类似燕白之物相帮道子。”

“温晦无法动摇天梯根本,他思索了十年,最终做了个决定。”

秦湛淡声道:“与其任凭天梯以世界养,倒不如牺牲了修者,来保全这世界万千生灵。他一人力薄,杀不尽这因燕白降世而亟待飞升的千万修者。而正道又规矩繁多,实难以成事,所以他决意入魔,毫无犹豫。”

“他执剑,掀正魔大战,借此一举清去了近乎大半的、可能为天梯所养的修者。”

“他掌魔道,以魔道遍天下地搜寻道子,甚至是道子用以奠基世界的那部分。”

秦湛微微阖上眼,她说:“而他都做到了。”

“如今这天下,难有飞升之大能。而他也凭一己之力,压着道子的三魂长达数年。”

“他将手里的那把棋皆下完了,唯有最后一子,他交给了我。”

“阿湛,我本不想将你也卷进这条路来,可或许从你选了燕白起,有些事情便无法避免。”温晦对她说,“师父一生赌过无数局,唯有这场局赌得最大。”

“阿湛,我已穷途末路,我已压他不住。”他在最后一剑中,将最后一枚的黑棋放进了秦湛的手心里,“终局如何由你定。”

“最后一局,我赌你。”

秦湛微微有些发抖,她强自镇定着,还是说完了话:“我是命运之外。小花见不到我的未来,温晦於天梯中也窥不见我的未来。在北境,温晦发现我能轻易的伤到越鸣砚,明白了我不属於任何,便也无任何可拦我。天拦不了我说出这些话,也拦不了我叛上,反杀‘道子’。”

“我是温晦殚精竭虑后,赌上的最后一子。”

温晦道:“阿湛,我这个人生平没什么讨厌的,唯恨命不能由己。”

“天上白玉京,京中天上人。”温晦淡声道,“他们是天道之子,是神只,是我等应供奉者。”

“可我悟道,执道,行道,却不是为了听命於天的。道随我自然好,道若阻我,也不是不可破。”

“我温晦,命当由我。地不能埋,天不能煞。”

秦湛在北境里寻了三日,寻到了三丈余的寒冰魄。她以寒冰魄造棺,将温晦安葬在了雪谷之巅。

那处风景尤好,是日光照耀的第一处,也是北境雪谷的最高处。

一剑江寒陪她将温晦安葬,秦湛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替温晦扫去了碑上落雪,对一剑江寒说:“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直接问吧。”

一剑江寒原本顾忌着秦湛的心绪,听完秦湛所讲述的温晦入魔的原因后,便一直将困惑压在心底。但秦湛与他相交这么多年,又哪里看不出他心有困惑?

所以她干脆便先开口了。

一剑江寒沉默片刻,也干脆问道:“小越和道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只说小越是只有六魄的道子,可我们遇见的小越从不是什么残缺的游魂。”

秦湛答:“我会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朱韶理解而已。天上城人是天道的直接造物,他们不生不灭,不多不少,每一个人刚好对应着一处下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你说他们直接是天道衍出的一部分道也不为过。”

“按照温晦的记忆,我们这处世界对应的是最后一个天上人,也是最后一个,尚且未被天上城控制住的世界。”

“创造了我们世界的人是天上城的城主,天上城人也尊称他为‘道子’。做出了连接天梯,反抗他们的‘父亲’天道,用以自救这个决定的,便是这位‘道子’。他拯救了自己的城民,最后由他的城民来帮他。”

“首先护着他下来的是应龙,应龙携他而下,所带着的仙气直接诱发了逍遥仙的飞升。逍遥仙飞升滋养了天梯,於是后来,天上城人方才能借由天梯再送下燕白。”

“若是温晦不飞升,燕白激发众人的修为,接二连三的,将会有多人被天梯吸引而飞升,为助道子苏醒后的回归而成为天梯的养料。最后天梯强韧,道子也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再借由天梯回归,掌此处生死——就和温晦看见,那些别的已经被定夺了的世界一样。”

“只是温晦出了意外。”

秦湛心想:出了她这个意外。若是温晦未曾遇见过她,未必会得心境圆满,以他的修为界限,本该是极后才会被天梯影响从而飞升的。那时候他再飞升,逍遥仙未必还有意识能救他,天上城的计划,原本没有任何漏洞。

而原本的故事也是该这么发展的。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天上城主对抗天道,历劫重归天上城的传奇。所有的真相在原书里,也不过只是靠读者们寻着蛛丝马迹方能猜出的冰山一角。

而她,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天上城主的名字都不记得的意外者偏偏砸了进来。

她砸出了一个洞,迫的温晦提前飞升,将这原本沉於海中的冰山起了。

“温晦知道了,他自然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道子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他的潜意识限制着他,迫得温晦说不出,只能一人走上这条路去。就像我先前说的,他寻到了下界的道子,重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