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都已经住满,能腾得出的房间也都满了,只好和缙云寺和定云庵借住好些房屋。」裴盛有些焦躁。「公子……」
「不必担心。」裴钧武冷冷一笑,「来的人越多越好。」
「武儿!武儿!」一个大嗓门一路从厅里喊过来,恣意狂妄,粗野豪放。「你可回来了!」人也从厅里走了出来。
源儿仔细看他,裴福充,她的「大伯」。已经接近半百,他身上还带着青愣少年的卤莽冲动。夸张的动作,粗野的言行,真不敢想像,如果没有裴钧武他如何创出这么气势磅礴的裴家庄?
她看着他想笑,真有点无奈。他张手舞脚,对过往的下人时不时高声呼喝指示,对来客时殷勤时傲慢地招呼,激动起来还随意吐一口浓痰。他以为他是裴家庄的主人,他以为他在江湖声名雀起,他得意,他放肆。其实,谁都明白,真正的主子是谁,就他不知道。
裴福充和萧菊源其实是一类人。
「这就是你的师弟师妹?」裴福充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向这几个年轻人。他拍了拍拓跋元勋的肩膀,凝神张嘴的看了伊淳峻半天,挨个掐了掐少女们粉嫩的脸蛋。他粗糙的手很没准头,源儿被他掐得有点疼,生怕面具都被他揭落下来。
「老子今天格外高兴!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他又咧嘴嘿嘿笑了几声,毫无长辈风范地瞟着慕容孝,「你小子还那么好色吗?身板这么单薄,整天搞女人,虚不虚啊?」
在场的少女们都红了脸,萧菊源格外羞臊,裴钧武轻轻地长出一口气,无奈吧。
源儿真想不明白,当初娘为什么会选中裴钧武呢?如果没得到竺师伯的悉心教导,裴钧武……会变成怎样的人?
慕容孝还笑得出来:「裴大叔,我壮着呢。」
「拓跋小崽子是谁啊?」他瞪着眼,直着嗓子问,「上回把我二弟灌得回了家还没醒酒,今天老子要好好报报仇!」
「行!」拓跋元勋和他一见如故,胸脯拍的山响,「你可别不服老!」
「哟?不服!裴盛,备酒,现在我就和这几个小兄弟较量较量!」
千头万绪的事务,越聚越多的客人,各种叵测的危险……这都和他裴福充没关系,他就不是个操心劳力的人。
萧菊源的狡诈加上天雀剑的佐证,骗他……易如反掌。他轻率粗心的相认又变相的帮了萧菊源一把!
裴盛用眼看着裴钧武,请示少爷的意思。裴钧武抿着嘴点了下头,低声吩咐:「你备好酒菜,来书房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