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杀北拿酒壶的手猛地一紧,那酒壶已被他捏扁。
“好大的口气!”他阴恻恻道:“那源都署柳大人以及相关手下的死,你又如何解释?”
“此时安城主早有定案,这种事就不用问我了。若有不服,可去城主府问。”
“就知道你会拿城主说事,别以为有安嗣源护着你,就可以有恃无恐!”邢杀北狠狠瞪向苏沉。
从一开始就知道彼此是对头,所以谁也没有跟谁客气,一见面就直接怼上。
“那邢都司呢?又是谁家的狗?又或者吃的不止一家?”苏沉反唇相讥道。
“大胆!”邢杀北一拍桌案,那桌案没事,只是下面的地面却现出一道道龟裂纹。
这不是什么源技,而是此人对力量的控制已登峰造极。
他毫无疑问是个精擅近身搏杀的。
这刻邢杀北已道:“苏沉,柳无涯的事你可以定案,那段峰几个,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你不是已经做了吗?”苏沉冷笑:“对了,你身为都司,要拿几个手下,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既然提了告,下了狱,我身为知行,就有权查阅卷宗,调查罪证。我也不说他们是无辜的,就请邢都司把证据都拿出来吧。”
“我若不给你呢?”邢杀北反问。
“不给就不给呗。”出乎意料,苏沉竟一扫先前的蛮横强硬,回道:“曹正君,听到了没有?本人源都署知行,要求查阅段峰等人勾结水匪,谋害商队一案,邢都司拒绝提供,当记录在案,本官现在有权利怀疑,邢都司是在陷害忠良!”
“小的明白。”
邢杀北哼了一声:“想上告就尽管去,我就怕你喊破天,这消息也传不到上面!”
他敢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底气。
“那要是我来呢?”
一个声音突然在这时响起。
邢杀北闻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名年轻人正在慢慢走来。
那年轻人一袭绣龙蜈纹九兽的烫金青衫,腰缠玉蟒带,头顶长帽,胯下还佩着一把制式九品源器凤眼刀,正是天机卫的标准配备。
天机卫是天子近卫,可以说是专为天子办差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邢杀北立刻慌了。
天机卫可不是别的官员,那是能直达天听的人。
如果有天机卫把在这里生的事往上面捅,邢杀北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他一下站了起来:“不知阁下是哪位大人?我和天机卫李大人,白大人都很熟。”
“我叫云豹,你不用跟我提两个人是谁,我和他们不熟,也不打算熟。”
云豹一如既往的说话直接而不留情面,来到苏沉的身边直接站定,就这么看着邢杀北。
邢杀北看看苏沉,再看看云豹,有些明白了什么。
“云大人是新上任的天机卫吧?”
“是又怎么样?”
“我看云大人年纪不大,该不会是刚从学院里出来?”
“潜龙院。”云豹直接回答。
“果然如此。”邢杀北明白了:“不过天机卫虽然有便宜行事之权,却终究以守护国主,消灭不轨为己任。源都署的事,阁下似乎管不着吧?”
“那可未必。天机卫还有监察百官,清明吏治之责。如果有人在其位不谋其事,转头为他人谋私利,甚至私设刑堂,祸害自己人,那我天机卫亦有监察督办之权。”
不得不承认,在天机卫训了大半年后,云豹的说话果然大有长进,至少会说官话套话了。
如果换成是以前,他多半说的就是“老子想管就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