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摩苛此言一出,众人心中悲愤皆然,什么时候从一蝼蚁手中获利,还要靠利诱了。
虽腹诽已极,此法却成了唯一的办法。
许易含笑道,“既然诸位前辈无异见,晚辈听凭安排,只有一点,还请诸位前辈答应在先。”
周道干心脏顿时抽紧,生恐许易吐出的要求便是先杀了自己,若果如此,以眼下诸位老祖的疯狂,怕是连战天子都保不住自己,弄不好就得是战天子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却听许易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晚辈交出界牌,实在是敌不过诸位前辈,所图者,无非是活命,还请在交换之前,诸位前辈共启心誓,在交易达成之后,不得与晚辈为难。”
周道干却是想多了,或者说想少了,以周许两家的血仇,许易要报大仇,非到万不得已,又怎会假手以人。
尤其是再有了和周道干这番生死缠斗之后,他不但对周道干的剑意有了深刻的理解,并对意境之妙,也有了崭新的认识,他有自信冲早手刃周老贼。
许易话罢,六祖各以目视,面露古怪。
一者,没想到这蝼蚁竟是如此光棍,上来便将话讲透了,坦坦荡荡,只求活命,抛却颜面,却将问题扔给了他们。
二者,此刻,六祖虽打着交换的主意,却是无奈之举,对这敢不俯首就擒的蝼蚁,人人皆生了杀心。
眼下,这蝼蚁要活命的保证,摆明了就是要众人立下心誓,这岂非让人为难。
就在这时,周道干抓住机会,及时进言,“当真是君子可欺之以其方,六位老祖乃坦荡君子,不好和你做口舌之争,周某却是看不下去了。六位老祖肯拿出好处与你交换,本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颜面,你不怀恩,怎敢使动狡计欺人?你要六祖对你保证,赠你坦荡,可你的坦荡又在何处,焉知你手中就只一块界牌?”
“若是阁下手中尚有多余,用一块骗了老祖们的宝贝,又得了活命的保证,阁下何德何能,竟要占据如此之多的好处,莫非阁下自以为比六位老祖德行还重,能受得起如此多的重宝?”
周道干及时补刀,尤其是许易可能还藏有界牌,无异於诛心之言。
许易所挟能以六祖对话者,正是掌中之界牌,六祖所忌者,也正是怕他毁去了这面界牌,倘使许易夹带中还有,这块界牌的威胁便大大降低,以至於许易手中的本钱也大大降低,万不得已,六祖大可拚却不要这块界牌,灭杀了他,再搜其须弥环便是。
惊变骤生,许易面不改色,“周先生可曾见我取走好几块界牌?”
此话问得甚急,几乎周道干话音方落,他便出口了。
周道干怔了怔,方要说是,却悔之晚矣,干脆哑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