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微弯起,却显得越发难测。
杜纷纷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会又要去踏青吧?」唐门的地真的有这么好踏吗?还是……叶晨大人根本当做在遛狗?
叶晨徐徐道:「没什么。只是唐掌门找到下毒的凶手了,所以找你一起去看看。」
下毒?
被前半夜的抆抆抆和后半夜的追追追折腾整晚的杜纷纷终於想起昨天去找叶晨的真正目的。
她猛地跳起来,心痛地指着他的鼻头道:「你居然拿我试毒?!」让她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一声不吭,不打招呼,他实在是太……
杜纷纷幽怨地瞪着他,声音颤抖而凄楚,「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加量不加价!」
房内骤静。
窗外枝桠上的麻雀叫的格外烦躁。
叶晨从短暂的沉默中复苏,「我原本是准备留着给你办后事的。」
「……」杜纷纷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来回数十次后终於憋出了一句话,「你真是体贴入微啊。」
「所以能被我雇佣,实在是你的荣幸。」
杜纷纷纠结地对着手指。谁能告诉她,如果这是荣幸的话,那什么才是不幸?她眼珠向旁一斜,小声道:「说实话,那药是你下的吗?」
叶晨噙在嘴角的浅笑慢慢变冷,「你认为呢?」
她低头很是挣扎了一番后,缓缓吐出口气,「我想,应该不是吧。」
春天重新莅临大地。
叶晨含笑道:「哦?没想到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
「嗯。」杜纷纷沉痛地点点头,「以您的险恶程度,绝对不会下『一口酥』这种杀伤力这么弱的毒。」
房内又静了。
麻雀叽叽喳喳烦了,扑腾翅膀往远处飞去。
叶晨鼻梁以上部位仿佛被乌云笼罩,阴沉沉的一片,他的声音好似穿梭在乌云中的闷雷,森沉幽深,「纷纷啊。」
「干……嘛?」她朝床里缩了缩。
「知道七哭七笑丹吗?」
杜纷纷道:「就是吃了会让人大哭七天大笑七天竭力而死的毒药吗?」
叶晨双眼仿佛闪电划过,瞬间掠过精光,「下次请你吃。」
在唐门里下毒不是大事,所以唐恢弘处理得十分低调。
「下毒的人是唐不易。」唐恢弘边说边叹气,表现得十分痛心,「就是与我一道迎接二位的唐门弟子。他只是与叶大侠有些口头争执,一时咽不下这口气……」
「那我帮他咽气好不好?」叶晨悠然地截断他的话。
唐恢弘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事实上,遇到叶晨以后,他的脸色就从来没好看过。「他不过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
叶晨淡淡地问道:「人呢?」
唐恢弘怕他亲自追究,不卑不亢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已经将他关在唐门地牢里头反省了。」
他顿了顿,又追加了一句,「唐门地牢共有十八道门,每道都有唐门高手镇守,就算是只苍蝇,也休想从里头飞出来。」他心里还藏着一句没说的是:如果外人也休想走进去。
叶晨默然地喝着茶,看的杜纷纷在一旁干急。他不会准备就这样算了吧?虽然是假的剑神,但也不能就这样被两句话给唬住了呀。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她比狗还高级点。
唐恢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叶晨突然放下茶杯,道:「你知道他最不可原谅在哪里吗?」
唐恢弘冲疑了下,「害杜姑娘受伤?」
杜纷纷在一旁拼命点头。
叶晨目光慢慢凝成两道利剑,「他居然把毒下在我最爱喝的肉粥里。」虽然唐恢弘和他间隔了四五步的距离,但仍隐隐听到他咬牙时咯吱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