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白玉葫芦内修炼,不到半日。就听到了饕餮的怒吼声。
“我要吃东西!”
……
“我在这瞎等也不是个办法,要吃的可以,我得不到传承,但总要心头有数,起码知道他走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得到传承了,否则他得到传承走人了,你也瞒着不让我出去。那我不是被你坑死了。”苏寒锦淡淡道。
她想的是得不到传承,但能够偷看,偷学一点也是一点儿,就好比当初在白玉葫芦,她偷偷跟着金锺良比划剑法一样,如果饕餮给她开个后门,她能够时刻观察那人的一举一动,没准也能学到点儿东西,总比这么傻等着好。
一人一兽很达成了协议,而此时正站在一条黑色通道。摸黑往下走的烛地,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一点儿**也没剩下。
他一手摸着通道旁边冰凉的石壁,缓缓地前行。
他觉得自己走的是一条充满泥泞和水洼的道路,然而实际上,此时此刻,在苏寒锦的眼,他在平地上缓缓地前行,明明是一片坦途。他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苏寒锦看到,他清秀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眉头紧锁。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那人还是那样,传承就传承,还要搞什么试心路!”饕餮将无花果咬得咯响,“不过这小子也真是,走个试心路都这么难,他真的能够通过考验么?”
饕餮话音刚落,苏寒锦就见那散修跪倒在地,他神情痛苦不堪,口中喃喃道:“哥……”
他是烛地,烛天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他们出生在一个小小的修真家族,他们的娘亲只是一个小小侍女,资质普通,没有任何地位。而他生下来时,因为资质不错,被族中长老领过去教导,至於哥哥烛天,则因为资质极为普通,留在了娘的身边。
那时候,他不叫烛地。烛地只是那侍女娘给他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烛凰。他是家族中极为优秀的年轻人,很受族中赏识,却因为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娘被人耻笑,那时候的他竟然怨恨过,怨恨过自己娘亲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怨恨自己的哥哥资质普通,他甚至不愿意与他们相认。平时看见,他也都会当初没有看见。
他们那些小心翼翼地关心,他看不见;在别人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也会视而不见。直到有一天,他闯下大祸,惹了一个大家族不该惹的女修,结果招来了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讨厌女人,想到那个女修飞扬跋扈的样子,他就觉得恶心。那时候,平时对他不错的族中长老,要将他交出去,任由那女人处置。那时候,平时那些经常嘲讽他的人,更是恨不得要将他淩冲。
他依然记得,那个女人要他给她下跪,舔她的脚趾。
他宁愿死,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因为他的不妥协,对方的打压手段越来越多,使得他们的家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依然记得,族长要给他下蛊,让他成为没有知觉的傀儡,给那女人下跪求饶。
只是后来,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他的哥哥烛天遇到了贵人。对方的打压不了了知,反倒赔偿了他们不少的损失,其中还有几条矿脉,他们族中也有了比较高深的修炼功法,据说都是那贵人所赠。
虽然不知道贵人具体的身份来历,但他们都知道那人很强,强到能够主宰他们这些修真家族的生死。
族中所有人都欣喜若狂,认为他们走了好运,认为烛天走了好运。认为他被强者收做徒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曾经也是那么以为的。
他甚至还觉得不平衡,虽然是他们救了他,但他觉得,他资质比烛天好很多,为什么那强者看中的是烛天而不是他。
直到之后的某一天……
他们是双胞胎,他死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
他甚至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
从那一刻开始,他不再是烛凰,他是烛地,烛天的弟弟,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