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抬头，看不见余老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此时到底想要干什

苏寒锦开口之后，余老忽然停了下来，他悬浮於界湖边缘，静静看着湖面，良久也不发一言。

既然他不开口，苏寒锦自然也要蓄力，她想集精神，嚐试进入白玉生死葫芦，然而神识剧痛，只要一想绠觉得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她无法与白玉生死葫芦联系，而当初白玉葫芦在她生死存亡之际会主动护主啊，为何现在没有？

小黑马，你傻掉了吗？苏寒锦心头哀嚎。不过她也怀疑，那白玉生死葫，恐怕根本瞒不住面前这人。就在这时，苏寒锦发觉那余老手臂抬起，让她与他对视。

此时，苏寒锦才发现，面前的人身形伛偻，形容枯槁′犹如风烛将尽油枯灯灭。他的脸上的遍布褶皱，双眼浑浊，仿佛没有一丝光彩。

这是苏寒锦第一次在修真世界看到这么苍老的人，而先前他一直没有显出身形，每一次出手都若闪电，那是何等的威势，以至於如今看到这样的身形相貌，苏寒锦顿时愣住，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惊讶，余老冷哼一声，双目之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他随手将苏寒锦扔了

失去了他庇护的苏寒锦以重伤之躯直界湖风暴，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无数道寒风割裂成了千万片。

“白玉葫芦！”苏寒锦心头唤道，然而她看到那老者伸出一指，刚刚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丁点儿感应，被掐断了。苏寒锦登时明白，哪怕她躲进葫芦，也逃不出这老者掌心！

就在这时，问心剑突然现身，在她身前形成一堵剑墙，密密麻麻的光影与周围的风暴对抗，为苏寒锦分担了些许压力，她神智模糊，似乎听到笑笑和心心哭喊着叫她，她能感觉到他们的惊惶，亦能感觉到他们想要护她的心。

只是，这的界湖应该是通往高界的界湖，苏寒锦不过分神期修为，哪能够抵挡此处的风暴，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觉得眼皮也越来越重。

后悔吗？为什么要冲出去？她嘴角鲜血溢出，身上无处不是伤口，然而这个时候，她笑了一下。

如果她有考虑的机会，一定不会冲出去的，一定不会的，她不想死，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更想要活下去。

其实这是天道下的手吧……

这一次，她还能化险为夷么？就在苏寒锦以为自己必死之时，她发现身子一轻，喉咙被谁塞入了一颗丹药？灵气瞬间涌入她体内，让她的伤势得到了控制，还有一股清凉滋养了她的神魂，让她不至於彻底昏死过去。

谁救了她？谁来了？沧海界谁能与那老者对抗？难道是掌门？掌门也不会是那老者的对手，他们会不会出事？脑子乱做了一团，苏寒锦想要撑开眼皮，然而她做不到，她太累了，她太疼了······

老者看着脚旁边躺着血肉模糊的女子，眼神稍稍的柔和了一瞬，只是下一刻，他眸中柔和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

余老一脚踢了出去，将人往外踢出数丈之远。只不过，她仍旧在他的结界之中，结界抵挡了界湖肆虐的风暴。

余老目光阴沉，他看着她身旁的那柄剑，看着剑柄处的那抹桃花红，许久之后，才缓缓移开了目光。

他的一生之中，只心软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