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一念成魔　167：归还

寂灭塔是高级法宝，更有可能是金钟良的本命法宝，此时金钟良昏迷，那法宝也不知道被他收在了何处。苏寒锦怔怔地盯着金钟良，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伍魏秉脸色也是煞白，他背后已经被烧掉了不少的血肉，此时嘴唇哆嗦了两下，嘟囔道：「又是这小子。」片刻之后又抬起头来，「放心，他死不了！」说完之后才咳嗽一声，心头暗道，这人应该不是苏寒锦了，她从前可是他心中的女神，当初对那金钟良可是没多大兴趣十分疏离的，哪会跟那些肤浅的女子一样。

他扯了扯嘴角，瞟了一眼自己正柔情似水的盯着金钟良的师傅，顿时默默道，一不小心，就把师父也骂进去了。此时此刻，他好想躺下，怀念一下从前的师父啊，只是刚刚一躺，又疼地翻身坐起，一脸地纠结。

月华如霜，他仰头望着天空银月，此时此刻，才稍微地静下心来，惊醒过后，形势太过紧急，他来不及回想当时的梦境。

伍魏秉深吸口气，梦中的那个冷傲身影和她手中的剑，都像是远在天边，像那天边银月一般，遥不可及。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她就将成为他心头抹不掉的伤，是求而不得无法挽回的痛。

然而如果她还活着，或许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梦境之中，他最终没有射出那一箭，然而他还是出来了。因为在那里，她活着。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问道更加重要。

他没有射出那一箭，而是转头奔跑。梦境霎时变幻，本来是丛林，眨眼之间，便成了荒漠。空中黑云滚滚翻腾，狂风呼啸，卷起飞沙走石。天地间是灰蒙蒙的一片，那肆虐的风暴，却丝毫不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他在荒漠中狂奔，青袍被风吹得猎猎翻卷，然而他神色从容洒落，箜篌清鸣，那一声一声的天籁之音。划破苍穹，指引着他通往心中的圣地，而之前那个让他裹足不前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成为浩瀚心海中的小小沙砾。

修真岁月漫长无比，只要她活着，就能遗忘。不知何时，伍魏秉从地上扯了根草叶叼在口中，眼睛望着苏寒锦的方向，他很想过去问，「你到底是不是她？」然而他摇了摇头，懒懒道：「只要我信她活着，那她便活着。」

……

苏寒锦的异常也让玄青看在眼里，他从前都有感觉，知道这徒弟跟那金钟良不对盘，自然不会想到她是在担心他，因此传音道：「你担心先前那光点？」

苏寒锦失魂落魄，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镇魂碑被拔出来的瞬间，吸引无数魂魄进入其内，转化成那魔人能够吸收的力量。因此那点星光，应该是谁的一缕残魂。想到这里，玄青瞬时便想到了一人，当初在青莽山，他遇见她时，跟她一起的那个魔道修士，也是她从前问过的，若是自爆元神，是否还能复活的那人？

他从来没听说过谁自爆了元神还能有残魂留下，玄青眼神不善，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然而他还未说什么，就看到那躺着的金钟良动了一下，而苏寒锦本来浑浑噩噩的，见金钟良动了，立时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惹得那花弦乐又皱了下眉，侯在一旁的紫灵韵眼神稍有些怪异，她看着苏寒锦若有所思，心道，玄锦师叔一直冷冰冰的，对这金钟良如此上心，莫非其实心中暗暗对他有意？

她心头升起怪异之感，还有一丝的不舒服，然而这不舒服从何而来她却不清楚，紫灵韵甩了甩头，接着冷冷地瞥了花弦乐一眼，若是玄锦师叔喜欢的，她自然要帮忙，这花弦乐自以为是碍手碍脚，得想办法好好阴她一把才是。

金钟良醒来，就看到苏寒锦怔怔地看着他，神情似乎有些挣扎，他勉强扯了下嘴角，笑了一下道：「你且放心。」若是他之前只是怀疑，经历了先前的事之后，他便觉得，她就是苏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