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一念成魔 103：赴死

须臾山界是妖兵界，即是说实力最高的妖也只是妖兵九阶，也就是这一界的界主。而如今他们的界主，是从其他界过来的，先是以极其残忍的手段灭掉了原来的界主，屠杀孔雀族整族之后坐稳界主之位，之后便整日以折磨淩辱女妖为乐，他才到须臾山界不足百日，死在他手里的女妖已有数千之多。

而因为他背后有大势力支持，并且所捉的大都是没背景被靠山的女妖，相当於青莽山一界的散修，所以须臾山界的其他妖族都没有干涉，当然，也是不敢干涉，如此一来，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苏寒锦遇到的这几个女妖还并不算那种没任何背景的，那鹿妖玉姑姑原本的鹿族在须臾山算是中上等实力了，没想到也落了这么个下场。

「剩下的那四族若不联合起来对抗界主，被灭也是冲早的事。」玉姑姑恨恨道，「那界主就是个疯子，他根本不管其他的，他也根本不管须臾山妖精的死活，他要毁掉整个须臾山！那上界的人，就是把须臾山拿给他玩，拿给他出气的！」

玉姑姑说到此处，又重重地咳了两声。

……

听了众女妖七嘴八舌的讲解，苏寒锦便对这一界了解了个大概。那界主有背景，应是上一界的厉害妖怪给他做靠山的，只是苏寒锦突然想到了当时在试炼山上出现的神秘人，他们对於青莽山这一界来说应该也是属於上一界的修士，她隐约记得当时那神秘人曾说过不好，规则之力。

按照本来文中的设定，这个世界是有无数张地图的。低阶地图的boss，到高级地图也仅仅只是个路边酱油小怪而已。如果没有什么限制的话，一个路边小怪心里阴暗在自己的界受了委屈，便去找个低级的界大杀四方，抬手灭掉整个界也是有可能的，这样的话肯定架构就不合理了。所以，就有了限制。

也就是神秘人口中的规则之力。

想通了这一点儿，苏寒锦心头又踏实了一些。吸食了界主的阳元，极有可能引出他背后的势力。如何利用规则之力求存，便是她所需要考虑的事情。对方极有可能修为会受到限制，然后不能在这一界久待，杀多了人会受到惩罚。所以，她如果鼓动这一界其他妖族一起呢？只要制造了混乱，能够脱身的机会也就越大了。

「既然你说那界主是个疯子，难道其余四族的妖不知道，就任由他这么一直作恶？」

「他们还以为自己能够自保，可笑！」

「事到如今，若是能说服其他族的妖联合起来反抗的话，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这次，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萧瑟瑟，「我曾听父亲说过，上一界的大妖若是降临须臾山界，是会受到妖神的限制的。并且他们不能在低界面大肆杀戮，否则将会受到妖神的惩罚。」

萧瑟瑟的话让苏寒锦微微侧目，她不过筑基修为，竟然也能知道这些？

见到大家都望着她，萧瑟瑟眼睛便有些湿润了，她微垂下睫毛，声音虽低，却饱含了恨意。

「我是孔雀族。」

她是须臾山孔雀族最后的血脉，她的父亲，是曾经的界主。

「我暂时不同你们一路，我想试试去白虎族，看看能不能说动他们。」萧瑟瑟突然道，「只是这里距白虎一族很远，我怕还未赶到，便被捉了回去。」

玉姑姑想了想便道：「可以去试试，即便是捉回去，无非也是被捉回去而已，那些妖兵都是抓活的，总得努力一把。」她扯着嘴角笑了笑，「鹿族与有熊一族交好，我也去试试吧。」

「我……」其中又有一女妖道，「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去界湖好了。」她垂着头，声音也极低，「阿风为我而死，我，我不想死了也不干净，我想干干净净地去陪他。」她说完之后眼睛里便含了泪，对着众人鞠躬之后颤声道：「对不起。」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反方向冲去。

这女妖的话在众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其中刺痛最深的，当属苏寒锦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上的长命锁，无声地笑了。不干净么？其实这身体从来就没有干净过。睡过的人成千上百，她还要纠结些什么？只是她脑子里忽然闪出虚风的话，「你有干净的灵魂。」

「你介意吗？」她亲吻长命锁之时，突然看见那长命锁上有一点儿殷红，沁入银色之中，抹不去，也化不开。那是他心头血幻成的血锁链，断裂之时沁入长命锁的么？

那是他的血。

苏寒锦手指摩抆着那一点儿红，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出选择，然而，她的心法没有任何选择。她也没有时间像从前一样去等待新的选择，因为等待，只会让她落得越来越远。

她的敌人，是这个世界最无敌的存在，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