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摇头,为诸天修道人操心劳累,无偿付出,这却也太过高看他了。而且演教功法就算拿了出去,若是修炼之人皆是认同演教,那还罢了,可如此轻易得法,谁人又会把演教放在心上?要知现在可不是以往道法断绝之时了。
在明白其人只是一个妄人后,他忽然失了说话兴趣,语声平淡道:“道友之言,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演教之事,也非我一人能匆忙决定的,过后我自会慎重考虑。”
冉关悦站了起来,大声道:“现在诸天万界都是陷入危难之中,正该有演教这等大教站了出来维持正理道义,而非推诿,我会在外等着高掌教的答覆。”
高晟图听得心下皱眉不已,待将其送走后,他沉思片刻,唤来一名心腹弟子,道:“去查一下,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是如何与青碧宫搭上的。”
那弟子只是去了数日,便就将打探来的消息传了回来。
冉关悦修道经历倒是十分清楚,宗派以众人之用奉其一人,自踏上修道路那一刻起,就从未出过宗门,恐怕是资质过人的缘故,才修成眼前这般功果,但是此人从无历练,更与同道少有往来,
至於那引荐书,却是其人用善功换来的,只是以往还从来没人做过此事。
高晟图隐隐觉得此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他可不想在演教扩张之时有这么一个人给自己添乱,於是关照道:“传命袁长老,设法盯紧此人,看清楚他一举一动。”
布须天内,张衍本在推演道法,可他先是收得了恒悟传意,而后又有盈空传言,两人所言之事,其实乃是一桩,都是为了潜伏在他们之中的造化之灵借托之身。
紫衣道人若真能做出什么举动,那就不必自己先暴露出来了,大可趁这机会走脱了去,无非是想挑动诸人相互怀疑,这等套路十分粗糙,丝毫不值得去理会。
倒是盈空愿意将自身道法展示於他知晓,设法分辨那造化之灵借托之身的请求,却是有几分价值。
盈空的理由是在即将遭遇大敌之前,自己这边需先化解内部不稳,所以必须先将造化之灵借托之身查了出来。
张衍思考了一下,他之前不去理会此事,是因为眼下也的确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将造化之灵分辨出来,除非他起力压迫众人,可这不见得定能如愿。
他本来准备待自己道法上来之后再慢慢处置此事,不过既然盈空愿意主动出力,那他也不会拒绝,就算最后没能找了那造化之灵借托之身出来,也没有什么太大妨碍。
於是心神一动,霎时转入莫名,过得片刻。
盈空神意也是到来,一个稽首,道:“见过道友了。”
张衍还得一礼,道:“道友可曾考虑清楚了?”
盈空很是平静道:“造化之灵借托之身必须除去,此间之人,皆是不足以取信,比较起来,也唯有道友可以信任些许了。”
张衍笑了一笑,道:“只是道友需知,造化之灵道法尚在我等之上,到底有何变化我亦未知,所以我等若用道友之法,很可能最后并不能如愿将之找寻了出来。”
盈空道:“我知晓这些,不过这总归胜过什么都不做,有造化之灵在我辈之中,委实变数太多,若其正身到来之后,我等却因内中隐患而败,岂非冤枉,那时我便留着这一身道法,又有何用?”
张衍道:“道友决心定下便好。”
盈空道:“我既选好此路,自不会后悔。”
他这时语气忽然郑重了几分,道:“玄元道友,届时若是查证,我便是那造化之灵借托,也请道友不要留手。”
他认为若自己真是借托之身, 那就已经不是自己了,造化之灵一旦得势,他就将永绝自身了,若真是这样,除非击败造化之灵,那么他还可以再得现出。
张衍微微颌首。
盈空不再冲疑,当即心意一转,却是将自身道法全无遮掩的展现出了来。
张衍看了过去,霎时之间,无数玄妙法门就进入心神之中,这一刻,他自身似是在一步步修炼着这门道法。
他明白,这只是因为他之前并不明了此法,所以无法一下接纳过来,所以只能由浅入深,直至最后,才能看清楚高深之处的变化。
这称得上每一名大德的深藏之秘,不用说他道法修为远远高过其人,就算有所不如,待观望过这一遍后,盈空所有神通道术,在他面前就再无任何玄妙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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