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一下,道:“去把赫护法请来。”
执事弟子应命而去。
过不多时,一名三旬上下,峨冠博带的修士来至殿上,恭恭敬敬一礼,道:“见过袁长老。”
袁长老点点头,唤了他坐下,这才道:“总坛方才有谕下来,说是有天外异灵入我界中,我演教从来对此辈是严加死守,故我需尽快找了出来,好给总坛一个交代,你行事向来周密,办事也是稳妥得力,这回就交由你来办。”
赫义方精神一振,他也知晓袁长老和端诚即将回去总坛,到时空出的大护法一职必定会是在坛中护法之中挑选,而总坛所下令谕自己若能完成,那此位不说非他莫属,也定会成为袁长老优先考虑的有力人选。
不过他没有贸然应下,问道:“长老,不知这天外异灵是何来历,又有什么本事?’
袁长老很是满意他的态度,不过造化之灵之事乃是教中隐秘,他不可能说了出来,所以言道:“谕令之中语焉不详,只知这异灵背后有大能授法,若是心志不坚之辈,极有可能被其以道法所蛊惑,而低辈修士乃至凡人,更是无从抵挡。”
赫义方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果然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能比他想象中更为枣手。
他琢磨了一下道:“昆始洲陆虽是广大,可人道诸国之内有神只注目,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迹,此僚虽能蛊惑人心,也多半是不敢如此做的,更有可能是寻找某个小宗驻地,将之转为自身道法信众,这样既能隐蔽自己,也能寻到一个落足之地。”
袁长老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却是微不可察的一皱眉。
相较於其他人,赫义方办事最让人放心,可其也十分之自负,尽管表面看来对同道十分和善,但内心之中对许多人都是看不起。
以往他可以容忍这些小瑕疵,可若是其人真的做到大护法的位置上,这却可能成为其致命的缺点。
他心思一转,决定点其一句,於是道:“我演教修行,无需灵机,不求外物,然而行道路上,却需有同道扶持帮衬,这样才能无往而不利,你要牢记了。”
赫义方恭敬道:“谨记长老教诲。”
袁长老一看,就知道他没有当真听进去,不过终究是个可造之才,而且做事从无纰漏,就看此次吩咐之事做得如何了,要是不成,再换人也是不冲。
这时他听得外间一声喧闹,不悦道:“外间发生了何事?”
执事弟子进来禀告道:“是孟护法回来了,还带了回来不少妖魔屍首。”
袁长老道:“那大护法也是回来了么?”
执事弟子低头道:“未曾见得大护法。”
袁长老觉出一丝不妥,道:“你立刻把孟护法唤来,我有话问他。”
执事弟子退下去后,他又对赫义方嘱咐了几句,要其尽快解决此事,坛中人手可配合他行事。
赫义方应下后,就从府中出来,才走几步,就见孟壶正往这处走来,他心中轻蔑,然而表面却是礼数周到,笑着打一个稽首,道:“原来是孟护法回来了,有礼了。”
孟壶脚下行走如风,冲他还得一礼,朗声道:“杨护法,有礼了。”
赫义方笑容微僵,道:“孟护法,在下赫……”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孟壶已然走入府门之中了。
他把笑容收起,哼了一声,就拂袖而去了。
孟壶入府之后,就被执事弟子一路带到内殿,待见得袁长老,便执礼道:“袁长老有礼。”
袁长老正在观看奏报, 闻声嗯了一声,“既然来了,就坐……”他一抬眼,见孟壶不知何时已然坐在了下首,不禁一噎。
他咳了一声,放下奏报,和颜悦色道:“我不久前去往总坛拜见掌教,途中遇到了张供奉,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符信。”说着,他将一封符信从袖中取出,摆在了案上。
其实他明白,张蝉将此书信亲自交给孟壶也不难,可托他转交,就是明着告诉他,孟壶是他弟子,要他照拂一二。
他心里有几分不适,倒非是不肯卖张蝉这个脸面,而是想供奉你的徒儿你自己还没数么?还要我照顾?
孟壶召来书信,看了一遍,就收入袖中。
袁长老见他坐在那气定神闲,什么都没说,料定这里面当是没有牵扯到什么正事,於是道:“我听闻你与端大护法一起去了荒陆深处搜罗宝材,你既已是回来,那大护法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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