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庄、相觉二人传下道法后,就等着看张衍的态度,是令治下教派全力围剿,还是干脆亲身上门寻他们麻烦,虽然后一种可能很低,但涉及大道之争,也不是无有万一。
但是等了许久,张衍那里却是没有什么回应。
二人推断了一下,或许是这位不屑来理会这等事,也或许是认为其自身道传教派自能解决。
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於是加紧散播道法。
季庄依旧是扶持罗教,而相觉所传道派则是唤做行教。
这一门道法只要你心中许下一愿,并努力去达成,便可获得各种能为,甚至连吃饭喝水都可许愿,不过这样精进十分有限,唯有越难获取之物,所得才越是丰厚。
行此法者,所有一切需得自己身体力行,依靠别人并无用处,故是若发愿之人能从一凡间平民成就人间帝皇,那么功行自会大大提升,可是帝皇之位本身,却并不能给其带来功行上的任何好处。
而修行本身也并不能用在许愿之中,譬如你若许愿自己会到某一层次,那么将来便是修至此境,也不会因此得到什么,这等发愿是没用的。
所以立愿之根本,是在不涉法,而得法,不求道,而得道。
开始两教较为克制,只是在一些偏远之地传播教派,可后来发现演教并未前来过问,也不知是未曾发现还是忽略了过去,於是渐渐放开了手脚。
季庄、相觉二人见此,便将造化之灵也是放入了这处造化之地中,任由其慢慢积蓄势力,只得时机一到,便能开花结果。
脊阳分坛之中。
孟壶方才去闭关,其实是想入到自己心界去找寻办法。
而心界与外间不同,有时过去长久,外间才过去短短片刻,而他运气不差,很快就找到了办法,故是看去他好似方才入关便就又出关了。
只是在外人看来,这就好似玩笑一般了。
要不是杨坛主和执事现在实在没有办法,而孟壶又的确是脊阳分坛中法力功行最高之人,那早就拂袖而去了。
执事小心翼翼道:“孟护法只是要我们传这句话么?”
孟壶道:“然也。”
执事想了一想,道:“那……属下这就前去传话了?”
孟壶一挥手,道:“去吧。”
执事出了山门,但是不敢远离阵禁范围,道:“对面罗教之人听好了,我教孟护法有话问尔等,有主事之人不妨出来一个。”
此刻罗教驻地之内,一名沉毅的中年道人正坐在一幢庐舍之内,他听得叫嚣,关照外面弟子道:“任他去说,只要其人不出禁阵,不必理会。”
“史师兄在顾忌什么?”
一名面容阴柔的年轻男子掀帘走了进来,他玩味道:“为何不理?我等这般挖掘灵脉,要攻破法坛,许要十几二十载,这么长时日莫非就白白耗在这里不成?既是那里有人唤我等,那不妨过去问一问是何事?许是想要投降,有意与我谈一谈条件呢?”
史姓道人道:“我等至今所遇演教弟子,从来没有出降之人,段师弟不必做此想了。”
段师弟道:“正是这样,我才要试上一试,此前之所以不曾有投降之人,那是全数走脱了,现在被我围困在此,说不定就有这等心思了呢?”
他凑近了一点,“若得如此,那可是大大一份功劳,师兄,不要告诉我你不明白,谁人立功最大,谁就能膜拜教祖金身之相,至少可令我等进境快上一倍,将来万一有变,靠自己总好过靠别人,你说是也不是?”
虽然现下演教在不断溃退之中,可是罗教真正消灭的演教弟子却没有多少,不过是占下来一些眼下根本无法利用的地界罢了。
罗教上层都是知道,演教真正实力可比罗教强盛的多,并且还有教外修道人相助,现在不过是暂时被那几位法力骤然抬升的罗教长老压住而已,等到更多演教援手到来,那局面可就十分难说了。
史姓道人道:“我不会动的,师弟若是不愿,我不会拦你。”
段师弟哈哈一笑,道:“也好,我若运气好,斩了一名坛主或是护法,那也用不着留在这鬼地方了。”
他拂开帘子,走到外间,抬头望有一眼,便化遁光来至天穹之中,对着前方,“我乃罗教长老段业,你们那位孟护法何在?不妨出来一见。”
孟壶捏了捏下巴,对着执事嘱咐了两句,随即便纵身上来,满脸正气道:“我乃孟壶,为此间护法,我喊你一声,你可敢答应么?”
段业犹豫了一下,他觉得对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等话,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陷阱,故是谨慎言道:“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
只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一个恍惚,再睁眼时,眼神之中不禁露出惊异之色,他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一片虚荡混沌的地界之中。
他立时意识到自己中了算计,心下也是大恼,原来不管自己怎么回答,只要是开口应声,就会被拖到这里。
他很快分析了一下,对方法力还不及自己,能无端把自己挪到此处,定然是借用了什么,对自己所能造成的威胁应当也是有限,只要找到如何出去的办法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