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青等人渡过界门,首先到得的地方乃是东荒地陆,现如今这里道法最为繁杂,不但存在着山海界各派立造的道法,还有其他界天的道法传播到此。
众人在此游历了六载,见识了诸多神通法门,大大开阔了眼界,只是同时心境也是发生了变化。
一些弟子觉得,演教道法固然修行起来没有什么门槛,也不需要任何外物,可是同样也没有什么了得手段,特别是见识到了同辈与异类之间的斗战后,更是觉得这门道法比之其他法门太过弱势。
这里最得他们看中的便是“外丹之术”,能采集妖物异类血脉为己用,於是纷纷向枢青提出,不必再去找寻演教正法了,不如就将其余学到的道法带回宗门。
枢青闻听后,却是默认了此事。
其实他也明白,这里不仅仅是演教道法缺少神通道术的问题,而是他们一行人的功行已是长久没有长进了。
他们修炼到此般地步,都是遇上了心境障碍,就算找到了正法,不解决此事,恐怕也没有办法往上走,现在既有这么多道法摆在面前,那又何必在一条路上走到死呢。
都梁宗弟子得了枢青允许,纷纷开始学习其他法门,原来道法虽不至於弃之不用,可是却时常出言贬低,以证明自身所为之正确。
这等做法使得不少同行的演教弟子感到十分气愤,立刻有人报给唐由知晓。
唐由很是无所谓道:“彼辈是都梁宗之人,又非是演教弟子,要改功法就由得他们去,和我有何相干?若是看不惯其等所为,日后与他们划清界限就是。”
有弟子小声言道:“师兄,那些都梁宗之人学了那些道法后,确实多了不少斗战手段,若是我等也……”
唐由哼了一声,不屑道:“我演教道法不凭外物,不用灵机,试问我等后来所见道法之中,又有哪一家可以做到?非他们不愿,而是不能罢了。且我等一路走来,可曾在他处见过这些繁复道法?”
众人都是摇头。
唐由道:“这便是了。”他把头微仰,语声之中略带几分傲然,“而我演教教祖却能传道於诸天万界,足可见教祖神通威能,都梁宗之人抛弃大道不走,却去寻访小道,这不过是一些鼠目寸光之辈,我却羞於与之为伍。”
有弟子道:“那我等下来如何为之?”
唐由理所当然道:“自是与其等分道而行,他们去寻他们的小道,我等去寻我等的大道。”
高晟图曾经对一些弟子说过,自己乃是自山海界海胜国而来,那里就有一块最早坠至山海界的传法石碑。
所以几日之后,唐由便与枢青等人分道扬镳,自己带着演教同门往南方行去。
张衍在定中持坐长久之后,可以为自身意念所改换的伟力越来越多。
在此期间,他用此尝试着驱逐了一下那些大德异力。
大德伟力并非大德本身,而且彼此间也并不是一体的,布须天层次至少能与之相当,所以从道理上说,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虽是可以驱逐这些异力,但却无法将这些异力与布须天断绝开来,反而是往那些尚未被自己所驾驭的布须天伟力之中退去。
所以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要想完全将之驱逐,只能将所有布须天伟力都是化为己用,可到那个时候,驱不驱逐这些异力似也无关紧要了。
既然这件事无法达成,那便再换得一件。
他曾想过,既然季庄可以以造化宝莲之力避开布须天伟力,直落到界内那些生灵身上,那么自己是否也是可以利用现在仅能控制的布须天伟力做到这一点呢?
此事无疑也值得一试,这有助於他更好了解伟力之用的变化。
只是现在需得找寻一个目标。
季庄、曜汉都是躲藏在镜湖之中,两人手中又都是持有造化宝莲,所以将此力落於镜湖之中并不合适,很可能上来就被其等发现,所以他决定把伟力落在原縻背后那片造化之地中。
季庄、曜汉二人上次退走,显然原縻也是拥有什么手段,可其乃是宝灵,气机不知为何看去有些散乱,十分适合他出手。
主意这一拿定,在他意念牵引之下,一部分已可被他驾驭的布须天伟力渐渐生出了某种变化,随后就往原縻那一处造化之地落去。
按理说,来自不同造化之地的伟力落在一处,那一定是会发生碰撞的,虽然彼此同出一源,可各已是独立存在了,然而这一次,这些伟力很是轻易的便渗透入那方造化之地中,期间没有遭遇到任何困阻,好似两者完全互不相干。
原縻本也在定坐之中,这时却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虽也有宝莲护持,可此物并不归他所有,平时也不可能拿在身侧,只有在必须用到的时候才可去唤动此物。而张衍这一次并没有针对他,只是尝试是否能把伟力侵入进来,故是他连警兆也无有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