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春秋一直在界中持剑以待,就在那女道人方才欲动,还未曾落下来时,他却是先自有了感应。
当即凭剑观照,所有气机落处尽现眼中。
他立将太卓玄清剑祭动,这一剑斩落下来,顿将那一缕未来可能渗透入山海界的气机斩断,断绝了这一个变数。
而与此同时,身上法力也是去得不少,但这与纯粹用己身法力推算对手相比,耗用却是天差地别,况且他还有紫清大药用以补益,足可保证无有一丝一毫气机漏了过去。
女道人方才身在天外天时,虽可以起神意与同辈交言,可他们并不知道世间到底是何情况,所以也无法做出准确推算,只是在落去那一瞬间,感觉自身好似少去了什么。
她不及分辨,已然落在了一处界域之中,立知这里仍然只在半界之内,唯有突破这一层屏障,才能入到山海界中。
她为避免方才那等情况再现,明白自己绝然不能留在一地,决定立刻转挪出去。
然而她却并不知晓,孟至德在大鲲赢妫相助之下,早是化出分身,同时渡入每一个开辟出来的界空之中,故是不论她落在哪里,结局都是一样。
就在她方才试图破界出去时,那股令人战栗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先是天地止顿,然后万物破碎开来,旋即眼前一黯。
下一瞬,意识又一次回到了天外天中,而此次却是寄入了二劫法身之上,这说明她那一劫法身也是永远被毁去了。
女道人顿时惊怒无比,同时又有些惶恐。
她不过是渡过二劫,在接连被毁去两具法身之后,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具,要是此身也是消亡,那么她就被彻底杀死了。
她不知道山海界之人到底掌握了什么法宝,可在那物面前,连转挪神意也是无用,这令她空有一身庞大法力,却是毫无用武之地。
这刻已是进退两难,若再是降下法身,却是惧怕再遭同样下场,可若不去,无疑会渐渐迷失於虚界,无法再入世间。
她想了一想,当即神意转入莫名,见得那两名道人,言道:“两位道友,方才我法身落去,却又是被山海界之人用相同手段灭去,事先推算之中,天机之中曾出现一丝变数,想来这就是对面所操持的宝物了,这回是我低估了对手,倒是连累两位了。”
其中一人道:“道友不必说这些,此番攻袭山海,乃我三人一同所做决定,现下唯有同舟共济,才能共渡难关。
另一人道:“舒道友说得不错,尽快破局才是正理,道友两次与那物照面,不知可有对策么?”
他们在不受异念蛊惑之时还是十分清醒的,知道现在事情到了眼下,互相推诿埋怨对解决事情毫无帮助,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眼前难题。
女道人言道:“方才渡入下去时,感应到开辟出了不少界域阻我去路,其等是想以此阻拦我进入山海界中,可不管手中到底掌握何物,绝无可能做到每一处界域同时运使,故是我需与两位一同落去,这般对方就无可能同时对付我等三人了。”
两人都是沉默不言。
他们都是清楚,就算女道人推断为真,他们只要降落世间,那么三人一定有一人是会被对方针对的。
只是他们俱是渡觉一劫修士,驻世法身被毁,只剩下最后一具法身,要是被那物卷入,那就是神形俱灭了。
可似乎前进还有一丝生机,躲在这里那是必无幸理。
尽管知道这个道理,可毕竟事涉生死,两人也是冲冲无法做出决定。
女道人继续说道:“我三人下去,只要有一人闯入山海界中,那么山海界修士就不可能再动用此物。”
其中一人道:“事到如今,道友还是想着对付山海界之人么?”
女道人知道他们心气已沮,就算三人都是能够完好无恙的突破入山海界中,恐怕想得也是如何离去,而不是留下与山海界修士拚杀。
她道:“当然非是如此,诸位想必与我一般,在来此之前都将一缕神魂留在了洞府之中,我等可以做一个约定,无论谁人出去,都要设法送渡不曾脱身的道友转生,并护其入道,不论转过几世,都需庇佑其至再度斩去凡身为止。”
两人稍作沉思,这几乎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故都没有太多犹豫,当场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