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道人察觉到张衍手中剑丸,言道:“道友之剑,可否与我一观?“
张衍知他必有指点,便一弹指,将清鸿剑丸渡送过去。
那道人仍是不转身过来,侧身而望,言道:“以我观之,此剑不必深藏神意,道友现下就可祭用。”
张衍微讶,道:“我观道友之法,似把剑丸祭炼到这般程度尚还有许多不足,还要投入造化之地中反覆蕴养,方可拿了出来御使。”
那道人言道:“确然如此,此剑根基已筑,要想通神入意,不外乎继续养炼,然则每一人运炼之法都是不同,道友之剑,未必要沉浸入造化之地中,道友背后拥有数处这等地界,能够调集诸多伟力,资粮已是足够,可在斗战之中利用那位法力打磨剑锋,此是难得机会,莫要错过了。”
张衍听罢,若有所思,他於心中推演了一番,认为此事的确可行,不过难度也是不小,稍微一个疏忽,剑丸就有可能在斗战之中破碎,那时此剑就再也无法还复回来了,就算起意溯回,也不是原来那一枚了。不过比起按部就班的长久养炼,这般在斗战之中打磨,的确是最合他的心意。
只是若想对敌,纵有剑器在手,也仍需有与之相匹配的剑法。
以往那些剑法不过现世之术,用在这里毫无用处,故他需得再自行推演出一套法门来,想到便做,他当即神意一起,霎时於此中轮转亿万载数,胸中已是有所得。
不拘是剑法还是剑器,不管推演如何完满,只要未经斗战,终究是有疏漏的,此刻正好借得对面之力加以印证。
当下将造化伟力灌入清鸿剑丸之中,随后把袖一挥,那剑丸受得他法力推动,就往那无尽浑黯之中一落,到了里间,如入泥沼,初时没有什么反应,过得片刻,就有五色真光绽放开来,那光华所及,阴霾皆失,浊去清生,仿若那一团厚幕被生生撕扯开来。
他之剑法,乃是配合自身功行而转,并非是以剑为主宰,只是居於次要之位,发挥功用的仍只是自身功法,只是以剑器为载承罢了,如此两者相互配合,功法运转更为自如,剑锋也更是犀利。
这个时候,那股无边恶意一阵蠕动,却是又将这斩穿出来的空缺填补,不止如此,随着一股排斥之力生出,却是将清鸿剑丸驱逐了出来。
张衍不以为意,现在这剑丸毕竟还未筑炼完全,根基还很是浅弱,如那位道人所言,仍需继续打磨,故是现在也不指望克敌,只要能在这场斗战之中存续下去,便不枉他费一番心思。
分得一神在此看顾后,他又把主要心思转到正面斗战上来。
这一次造化残片虽未被对方得去,可却并不等若自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那位存在仍是可以四处找寻此等物事,所以他需得每次都是将其挡住,方才可以阻断其吞夺之举。
那名道人现在只管进袭,所以守御一方主要由他来承担,只是他在屡屡阻断对方侵夺现世之后,那位存在却是不断对他施加重压。
但这并不能将他撼动半分,因他除了自身法力外,还有造化伟力为后盾,对方是怎么也无法将他一气拿下的,若能做到这一步,那也不会僵持到现在了。
要是那位存在愿意一直这么对峙下去,他也乐意奉陪,现在战局对他这一边有利,越是平稳,那么变数越少,等到他道行修为追了上来,那就可以联手那名道人试着强行镇压此僚了。
可那一位存在反覆倾压下来,发现张衍这里守得异常稳固,也是知晓难以从这里打开缺口,下来便再也不在他这里花费力气了,不仅如此,反而由得他们法力肆虐,这是因为张衍与那道人现在只能搅乱其法力,而没有办法将之彻底击破,故是维系与否都是一般结果。
其人这里撤手,却是把压力倾加到了青圣等人身上,此辈可非是张衍,所得造化伟力极其有限,这一被明显针对,立刻就感觉承受不住,忙是寄托神意,设法将这里情况告知张衍。
张衍在得了感应之后,心中稍作推算,登时也是知晓了此刻情势,实则众人此刻远不必这般惊慌,因为那位存在的伟力一直被他们击溃,实际并无法将太多法力调运出去,只是由於被法力蔽绝,众人却不明究里,就怕久拖下去,再生出什么变数来,所以这里需得再想一个办法。
正在他思索之时,那道人这时言道:“机会到了。”
张衍心中一动,道:“不知道友所言机会为何?”
那道人言道:“我有一法,可使力将那位存在法力斩下一部,而后令其单独孕生,如此这位存在以后便不再是一人了。”
张衍听得此言,目芒闪动了一下,他於心中稍作推算,不由点首,假如真是能够做到,那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既然无法将你镇压驱逐,那就干脆将你分化。
而且这里好处是,在那位存在被分化之后,那每一人自是都会生出不同性情,因为两人谁都可以吞了对方,所以彼此同心合意的可能性极小,反而互相争斗可能较大。
这等方法既不用彻底毁去对方,同时又可令其自行内斗,可谓巧妙无比,而且也是最为实际的办法,想来这就当是这名道人最初的打算了。
他再是考虑了下,抬头道:“此事十分值得一为,只是我若这般做,对其威胁自是不小,只怕他提前会生出感应,并加以回避,不知道友准备如何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