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通感觉之中,外界与似与自己沉眠之时变化不大,不过他知晓定然是有不同的,便道:“可有身份牌符,老敖我出去转得一圈,说不得还可给你找个指教之人。”
常载想了一想,道:“小可牌符无法给敖前辈,倒是山上侍从牌符有不少,就只怕委屈了前辈,前辈若愿等等,小可再去问门中长老要得一枚来的。”
敖通无所谓道:“无妨,拿来就是。”有牌符只是为了出去方便,等他见得魏子宏,什么样的牌符拿不到?
常载道:“前辈稍等。”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就拿了一枚牌符出来。
敖通张口一吞,偌大一面牌符就被他收了去,并道:“你等老敖我好消息就是了。”说着,身化一溜金光,已是遁去无踪。
昭幽天池,涵墨洞府之中,
田坤沉坐在蒲团之上,自闭关以来挥散出来的气机竟是聚集成一座墨玉山,将他包笼罩其中。
他功行早是到了最后一关,只需找寻到自身根果,就能蜕去凡身。
可是他总觉得如此行去,难以保得自身稳妥,故是每回意欲发动之前,都是设法推算,力求万无一失。
可他发现,自己并无法做到堵住所有疏漏,总有一些顾之不及的地方,故是这一步冲冲不曾迈了出去。
这正如张衍所推断的一般,他并非功行不济,而是委实太过求稳了,总想着自身前行过去,便立可功成,可这一关,通常却需修道人舍尽一切,以大无畏之心斩断凡身,而后才能一气登临上境。
似如姜峥,敢於抛开所有,心与道合,故能入得上境。
但这又不能说田坤做得不对,他自己也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个关节,可是你若没有舍绝一切之道心,强行过关,那反会受此拖累。
这里并非仅是他自身,而是他所修习的微尘功本就先是立足於自身不失,而后再去求得其余,且在在修行过程之中,功法与心性也会相互影响,使得彼此契合,所以现下他也是在同自己较劲,唯有过得这心关,才有可能有功成之望。
他反覆思量,自己该是如何过去。
想要过关,就得舍弃所有,可此刻因功行固束,他难以真正使得心意畅达,这就十分矛盾了。
若是功行无法攀至上境,那么等寿数一尽,就是化为尘埃,只能转头重来。
溟沧派五功三经皆是太冥祖师所留,照理说皆是斩却凡身的,绝不会到了这里反把弟子阻住的,所以他认为一定是有解决之法的。
可惜溟沧派之中,过去从没有凭借这门功法破界飞升的,所以也无从借鉴。
在过去长久摸索中,他试过诸多方法,皆是发现无法解决眼前难题。
所幸他可以肯定,这门功法一定是有路可走的,只是自己仍是没有真正发现。
他已是在考虑,自己是否要暂时停下,再出外翻阅一些典籍,可若无法一鼓作气,那么在此关门前退缩了,心气一失,恐怕下一回更是难以如愿。
思索之间,他一抬头,看到外间裹着自己的那一层层坚玉,却没有如何在意,尽管修行之时守存於内,可外间变化,也是一样了然,便举手一敲,可出乎意料的是,此玉居然未被撼动分毫,同时有一股奇异感觉自心头升起。
他不由一怔,再细细体察片刻,忽然一点灵光浮上脑海,不禁一声大笑,道:“原来门道明明在此,我却是一直视而不见!”
这坚玉乃是他自身气机所化,可因为功法缘故,再加上这长久以来不知不觉间的炼化,早就与他化合为一体,并成为了他最为坚实的屏护。
他若是心关不正,强行去寻根果,那一旦找不得,那定会反过来受到侵压,但因有此物在,却可由其来承受,於他自身却是可以无损。
换句话言,这门功法哪怕他一次跨不过去,也可用此坚玉代替自己承受劫数,那么下来还可再试一次。
当然,从道理上说,再寻根果的话,成功的希望却是变得更小了,比前一次还要困难数倍,不过成与不成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可让他无妨无碍踏出这一步。
而且在得知有此物做后盾后,他就有了退路,心关之阻也是随之化去,再也构不成什么妨碍了。
这实际可以算得上是一枚磨心石,若是他不顺应功法,强行去渡,那么周围坚石未必能能如眼下之坚稳,很可能就护不住他,唯有到了这等关头,积蓄足够,这般既是应和功法,又是合乎心境,无形中成就了两全。
他因心思放开,眼下已再无什么挂碍,便不再冲疑,当即放开所有,把心神一纵,求慕道法而去!下一瞬,轰然一声,周围玉山骤然化为无数细小烟尘,然而却未波及到外间一分一毫,甚至与洞府近在咫尺的虫蚁草木,都未曾有任何惊动。
在滚滚微尘之中,只听得一个声音传出道:“两世持存含灵珠,万般磨炼后人书,洗去心垢抛旧身,天人自此无殊途!”
随声音落下,有一道浑厚黄芒在里一长一敛,将一应散尘都是收去,便见一个道人自里走了出来,其人望了望天穹,霎时化为一道清光,就往玄渊天遁行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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