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出得离忘山,心意一转,已是来至一方难作名状之地,这里徜徉有一座云台金府,正是全道此回所定论道之所在。
此回聚首,之所以不放在全道山门之中,这里缘由恐怕是不想让德道察知他们彼此有所牵连,但此事实际上是瞒不了多久的。
是故他以为,这里更深层次的原因,应该还是全道二人从未把他当做过自己人,只是为了对付德道,才不得不算在己方阵中,等到共同目标一除,那肯定不会再对他如先前一般客气了。
他也不在意这等小节,左右德道被驱逐出去后,他同样也会着手对付此辈,只要在此之前双方目标一致,那就无碍。
此时宫门一开,他摆袖入至里间。
两面道人坐於此中,见到他到来,齐是站起稽首,道:“道友有礼。”
张衍目光看去,右侧所坐那一位,便是先前前来拜访离忘山的那名道人,而另一位则是居於左侧,看去双方并无高低之分。
两名道人虽然都是仙风道骨之貌,可在他眼里,却是面目身形皆是模糊,并不如何清晰。
此是因为这二人只是正身入至此世的一缕意识所化,外人不知底细,而他在这等同辈看来,因所见有缺,故才这般。
不过其等正身未到之前,他也不必去管那真正根底如何,此刻也是还得一礼。
左侧那道人言:“还请道友入座。”
张衍微笑点首,到了前方一个蒲团之上坐定。
三人皆为太上,故是也省却了客套之言,左侧那道人直接开口道:“诸帝子相争经年,局势至此,已然分明,今请得道友来此,是为相商合力与德道相争一事。”
张衍道:“两位道友可有对策?”
那道人继言道:“德道势大,又多我一人,故过往争斗,都压我一头,现我两家携手,才是堪堪抵敌。”
左侧那道人则言:”按那定约,此回帝位之争,若是我全道胜出,则我入正殿,德道入偏殿,只此辈执那物已久,心神驰游,已不知去到哪里,若我此次不胜,一旦其天外正身顾来,我等定会被逐出此世,唯有请道友出得全力,那才方有几许胜望。”
张衍心下一动,他却是从这番话语中听出来了一些东西,好似此辈手中只要执掌有那物,就有极大可能借此唤得自家正身关注过来。
要是这样,那要尽早将德道推翻下去才是。
只是因为两家早有定约,德道就算这次败北,那也不过从正教之位上退了下来,供奉挪至那偏殿,而不是被真正驱逐出去,正位之争显然还要继续下去。
这十分不符合他的意愿,所以一旦击败此辈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之彻底扫除干净,随后才能再转过头来对付全道。
他口中道:“贫道自会全力相助。”
左侧那道人言:“驱逐德道之后,道友只要尊我全道之名,那当与我并列於天庭正殿之上。“
张衍微微颌首,他已是明白这二人的意思了。
即便全道真在这一次争斗中成为正教,可当德道退下去之后,还是会设法再争此位的,那么只他们二人想要守住,还是有些困难的,唯有再加上他方才可能挡住。
但这并不是说,十一帝子与三帝子继位之事就无需再争了,因为这很可能就涉及到那物执掌之权。
不管全道还是德道,一脉道传之间或许早是有过定约。可他却是不同,从未与此辈正身打过交道,甚至眼前还要竭力避免与之照面,所以他要是得不到此物,那么就算被人尊奉至正殿之上,那也毫无用处,故这里他是绝然不会放弃的。
不过关於这帝位到底该为谁人所得,此回谁也没有去提。因为这个事情不必眼前就做决定,大可等德道被掀翻之后才予商量,而且德道若是不除,那么谈这些暂时也无用处,反还坏了和气。
杏泰洲中,由於遭受赢匡反覆搅扰,是以近段时日来,可谓四方不宁。
二帝子昊崛起初还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小患而已,可后来却渐渐感觉出不对,这其实是一桩大麻烦,因为这导致他只能坐困於自家封地之上,而无法放心大胆去攻袭他人,而其他兄弟,譬如三帝子这个时候若来攻他,那难保后院不稳。
这一日,长和经通禀后,来到昊崛居处内,待见了其人之面,便道:“殿下委托贫道之事已是查到了。
昊崛精神一振,急切问道:“道长快快说来,到底是何人谋我!”
长和回道:“此事该是原天庭左御中赢匡暗中所为。”
昊崛一惊,道:“左御中?”左御中原本乃是天帝亲信,他即便是帝子,以往在此人面前也不敢摆架子,两人过往可以说并无有什么过节,是以他不解问道:“他为何要来对付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