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帝子之间彼此攻杀两载,有三名帝子彻底被攻破封地,不得不退出了帝位之争。
不过胜者还未等消化侵占得来的地界,却又陷入了其余帝子的围杀之中,而被压下风之人只能相互结援,虽是被迫在下风,但短时之内却也不致崩盘。
思束洲,此乃是四帝子昊杓封地,前番争逐中,本来他一上来夺了不少好处,可惜在后来对抗之中却是连遭败势,却被之前所得战果几乎又全数吐了出去,现下只能收缩回来,尽量保全自己了。
江畔一块大石之旁,两名体躯魁梧如山之人对面而坐,其等身边各是摆放有一只硕大酒缸。
此是四帝子麾下两名妖王,南边所坐乃是黾王参吉,北面之人则是蛟王胡朝。
黾王参吉此刻看了看摆放在旁的酒缸,却不去动,他眼神姿态看去颇是警醒,瞪着眼道:“蛟王今唤我来,到底是要说什么大事?”
蛟王胡朝压低声音,道:“四帝子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黾王可曾想过,这一位败亡之后,我等下来该当如何?’
参吉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我道何事,原来为此,这却容易,这处不成,那便换下一处好了,一样是血食用度不缺。此前岂也不是一样过来的么?蛟王又何须为此烦恼。”
诸弟子招募的妖卒实际上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妖王之流压制,那休想能够随意驱用,不过众妖王大多也没什么远见,通常只顾眼前,只要有好处,那就会一拥而上,遇见不顺,又会一哄而散,对於所效命的帝子也没什么忠心而言,到时败了,也换一人投效罢了。
蛟王胡朝悠悠道:“哦?黾王当真是如此想得么?如今你麾下之卒越来越多,若只是为了血食,却也不必要这般。”
黾王参吉细小眼珠露出一丝精光,收起方才漫不经心的神色,露出少许认真,眼神盯过来,道:“你蛟王莫非不是如此么?”
蛟王胡朝神情之中露出几分认真之色,道:“这便是我找黾王来此的缘由,”他指了指对方,又点了点自己,“你我皆是心怀大志,远非是那些蠢货可比。”
虽妖魔多数目光短浅,但也不是所有都是如此,其中有一些头领,同样也是颇具智慧,却是利用这个机会,暗中在壮大麾下力量。
譬如他们二人便是如此,原本麾下只是区区数百兵卒,似这般妖王随随便便可以抓出一大把,可是这些年征战下来,俱是拥众数万,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精锐悍卒,而非滥竽充数之辈。
本来天帝派遣诸帝子下界,所含目的是想削弱妖魔、炼气士、乃至尾大不掉的神人族众。
可实际上真正受到损折的多是底层百姓还有一些不入流的野妖,似他们这等有野心的妖王,多是借此机谋取到了先前想都想不到的好处。
黾王参吉舒展了一下庞大身躯,道:“蛟王有什么话可以直说,若是不合我意,那我自当从未听过,也从未来过这里。”
蛟王胡朝道:“那好,我只问一句,黾王打算一直如此下去么?“
黾王参吉斜他一眼,道:“不这般又能如何?”
蛟王胡朝沉声道:“这天下眼下是纷乱不休,但黾王可曾想过,一旦诸帝子决出帝位,那我等便没有什么用处了,嗯,或许有还一个用处,”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指不定天庭会天下动荡之罪推到我辈身上,然后拿我辈之头用来平息诸界怒火。”
黾王参吉嘿了一声,道:“蛟王是否想的太过了?”他往上一努嘴,提醒道:“诸天星君可是在上方看着我等,当需慎重。”
蛟王胡朝往后稍仰,点头道:“好,这便当我是胡言,但便不如此,无有了杀伐征战,我等又哪里豢养的起这么多部众?黾王可曾想过?”
黾王参吉道:“那老蛟你有什么主意?”
蛟王胡朝道:“我等现在再如何,也不过是散兵游勇,若上面无人依附,那说句不好听的,只是流寇而已,”说到这里,他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唯有得国,方可称尊!”
黾王参吉神容数变,许久之后,方才道:“你以为我未曾想过,奈何天庭不容啊。”
蛟王胡朝目光闪亮,道:“黾王莫非忘了,天庭治下,可是有八百余国,三千外洲。”
黾王显然也是懂得关窍的,摇头道:“那却不同,与蛮人部落杂处,国主亦是人身,且内无文法秩序,若非如此,天庭岂会视同一例?“
蛟王胡朝道:“先前不可,现在未必不可,”他凑近了一点,“诸帝子相争,胜出之人必承帝位,我辈只要看准一人,投靠过去,到时讨一个封敕,莫非此后还会赖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