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才到了界河边上,却见一个头戴道冠,神情和蔼的老者站在那里,冲他一笑道:“我便料定,左御中定会来此处。”
赢匡道:“你是何人?”
那老者冲他打个稽首,道:“五梁山羽熏洞,炼气士赵遥,这里有礼了。”
赢匡冷然道:“你是为天符而来?”他哼了一声,“你不过一介散仙,也敢贪图此物?”
赵遥笑道:“左御中误会了,赵某今次受人所托,前来传话,若是左御中无处可去,可来我全道之中,诸天世宇,当无人再拿得尊驾。”
“全道一脉?”
全道定立不过区区百多年,如今名声不显,可赢匡身为左御中,天帝近臣,却是听过的,知道这背后是涉及到了两位供奉於偏殿太上,他看了看对方,却是没有任何回答,踏入界水之中,倏忽之间,便渡去对岸了。
赵遥看了看他远去,只是大声道:“左御中也是知道,天符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待帝位一决,你便将成为一枚弃子,若是到时无处可去,可来我五梁山中,赵某在那里恭候大驾。”
赢匡头也不回,逐渐远去。
又半月之后,他来到一处通都大邑之中,此是下界周朝之地,他在都城郊外寻了一处冷僻地界落脚下来,就着隐藏在此的一口灵泉之眼开始祭炼昆木。
转瞬三天过去,自外走入进来两名道人,其等直闯进来,很不客气地来至内院,在找到他后,其中一人当场呵斥道:“赢匡,你为何不按师兄所言,去往天武山,而却在人间逗留?”
另一人也是附和道:“左御中,你莫非不知,如此极易泄露行藏么?若是被天庭之人寻到,碍於规矩,我等也难以出面助你。”
赢匡冷漠回言道:“我赢匡如何行事,轮不到你等来说教。
“放肆!”
为首那道人怒喝了一声,道:“你莫非为此回得窃符下界,是自家本事不成,若无祖师法力庇佑,你安能在此!”
赢匡脸上露出厌烦之色,身上白光微微一闪,两个道人还未曾反应过来,身影一虚,转眼之间就从原处消失不见,好似此前从未来过。
赢匡将那天符从袖拿了出来,见其上一个仙籙正缓缓变淡,最后几近消失。
他忖道:“果然是太上门下,只有稍微动用,便会少去一个仙籙。”
正思索间,外间传来一个声音,“我若是左御中,便不会动用此物。”
赢匡神色一肃,道:“谁人在外?”
脚步声起,便见一个身着蓝袍的年轻道人转了进来,冲他一个稽首:“贫道离忘山炼气士,道号纨光。”
“离忘山?”
赢匡神情凝重起来,又是一个太上门下!
他不惧对方,只要有天符在手,哪怕来人道行再高也不用,一样可以如方才一般,轻易将其之逐走,可是又一个太上插手进来,这很可能会打乱他原先谋划。
他冷然道:“我自是知晓动用天符的恶果,这无需道长来提醒。”
纨光点点头,道:“倒是我多言了,尊驾既为左御中,想来也知此物之牵扯,只是贫道很是好奇,左御中何要盗取天符下界?”
他原本以为此人是和德道一脉早是勾连起来了,可从方看来,其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赢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闭上眼目,好一会儿才睁开,反问道:“道长既是太上门下,那赢某要请教一事。”
纨光道:“请问。”
赢匡盯着他面, 道:“为何天庭之主,自开天辟地以来,便是一家一姓之人?”
纨光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略作思索,才回道:“天帝乃天地之共主,载诸天之气运,此系天地所锺,昊氏如今自身气数未尽,又有德道相辅,帝位自不会落入他姓之手,”他顿了一下,“尊驾问起此事,莫非还想改天换地不成?”
赢匡看他几眼,缓缓道:“有何不可?”
似是天地感得他大逆不道之言,忽然头顶之上轰隆一声,骤然间风云变色,响起霹雳雷鸣。
纨光不由露出惊讶之色,他万没想到会有这等念头,也难怪其窃取天符,有此物在手,的确有可能做到此事,随即他认真言道:“左御中当也知晓,而今有德道一脉为正教护持天庭,你之所想千难万难,不过尊驾若真想做成此事,倒也不是绝然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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