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一笑,稍作观想,就有一只小鼎出现,他伸手上去,将之托住,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要此辈有得此物,收取强横生灵精魄,那便可以生造出神明。”
说完之后,他一振衣袖,这小鼎轰然破碎,化作千千万万,往布须天中投了进去。
陆离目光随之看了去,见那碎块在穿过虚宇时如受撞击,再是碎裂一次,但每一枚碎片,哪怕是变成了最为细小的碎砾,到了最后,都会单独变化为一个小鼎。
这法等器因是沾染了他们二人的气机,一旦落在土着生灵处,只要持拿一尊在手,就可借此接引一些异类死后的精魄,并用以之聚炼为念想之中的神明。
这虽无法与那些以真阳残落气机塑造的神明相比,至多只能称之为草头神,但胜在可以源源不断造了出来,甚至可以吞纳其余生灵精魄提升神通威能,这却足够给人道找些麻烦,拖累其前行势头了。
他想了一想,觉得这其中似还缺了什么,便道:“我等还可人道疆域传下造神渡神之法,这便是流传了过去,人道元尊也抓拿不到我等把柄。”说话之间,他也是朝下一指,便有一道符诏飞下,随后隐没於布须天内。
白微点首道:“如此可将人道兴复之势稍稍阻碍了。”
虚空元海,无空荒界。
自邓章、殷平二人占据了此地之后,这里便成了无情道众居所,只是与别处仙家居处不同,此间望去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地表之上只有光秃秃的岩石,天上则是高挂一盏刺目烈阳,此界天本是一片昏暗空寂,这天日乃是二人到来之后方才施以一点真火点亮。
只是此物这并未使得这里情形好上半分,反而还更为恶劣,白日酷热能化金融铁,夜晚幽冷可冻裂山石。其中还有有磨尽血肉的狂风时不时袭来。可便是这般酷烈的地界,平原之上却是端坐着上千名修士,努力从地底之下艰难汲取出一丝丝灵机打磨锻炼自身。
这时天空突然一黯,忽有一枚铁牌落下。
为首一个道人目光如电,立刻拿入手中,望了一望,就转头看去,对着一个样貌年轻道者言道:“袁上真,道尊相唤,你可速去。”
那年轻道者一听,沉稳站起,对其一拜,随后遁光往天中一处陨星飞去,而其余诸人俱雕塑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此都是视若未见。
袁姓真人飞入虚天之后,便见四处有一串串漂浮陨星,在其上方,无数形如力士的金人在那里堆石垒土,修筑宫观,此是在为将来收录进来的弟子筑造洞府宫室,只是若无必要,无情道众从来不用仆役,日常俗事,全是交由由以这些金石塑造的巨人。
他很快将这些甩在身后,并朝着一个方向穿渡,在经行亿万里虚空后,突然身躯一震,仿佛撞破一层气膜,随后便来至一处空旷界天之内。
这里头顶无尽晦暗,下面乃是平整光滑的石板,一直铺伸到视界尽头,到了这里,似一身功行都不能动用,他只能举步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之后,便见两名道人坐於蒲团之上,他忙是一拜,弟子袁震,拜见两位道尊。”
邓章道:“袁震,今朝唤你来此,是要委你一事,无情道众妄动天机,如今愈发肆无忌惮,需你去往布须天扭转变数。”
袁震听了心头一跳,忙是一躬身,道:“非弟子推诿,只恐力不能及。”
殷平道:“此回非要你有情道众相争,而是设法坏了此辈外神之法。”
方才白微二人演化外神,也是让他们察觉到了,这令他们十分厌恶,在他们看来,有情道众只会一味造出无端因果,却根本不会去想办法收拾,到了无数因果纠缠在一起时,连他们也会被一并卷入,原来该有的机缘也会消失不见,这怎么也无法忍耐下去,故是要想办法将之破坏肃清。
袁震听得不是直接对抗有情道众,这才觉得几分把握,便道:“弟子领命。”
殷平这时道:“记得你当年也是随我等见过成昌子的?”
袁震小心回道:“弟子当年随三位道尊出行,有幸见过成昌道尊一面。”
邓章投下一面牌符,道:“这位成昌曾在布须天中留下些许物事,对我辈极为有用,你去到此处之后,凭此物设法将之取出,不必急着交来,留在身侧便可,我等若见机会,自会前来取拿。”顿了一顿,他又言:“那周还元玉你也需设法留意,若见线索,速来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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